盧植在上任的途中來到劉儉所在的鄴城,并受邀進入了劉儉的府邸。
劉儉安排酒宴招待盧植,并讓田豐,沮授,審配等人作陪。
盧植海內人望,似田豐和沮授這樣的茂才名士,對他也是極為傾仰,頻頻敬酒。
盧植還是和原先一樣,并不是很喜歡這種歡宴場景。
老師只是象征性的和冀州牧屬的一眾官員們喝了幾爵,談了些雜七雜八的事之后,便借醉前往后堂休息了。
劉儉也知道他老師的脾氣,于是便早早的結束了酒宴。然后去往后堂和老師相會。
此刻的盧植其實并沒有喝多,他只是懶于應付酒宴場合。
此刻,他正若有所思的待在原地,望著劉儉后堂中擺在一個架子上高高貢著的一件東西。
那正是先帝劉宏賞賜給劉儉的斧鉞,代表著先帝授予其假節鉞之權。
仿佛是回憶起了往昔之事,盧植不由輕嘆的搖了搖頭。
“老師,您在想什么呢”
劉儉來到老師的背后,一臉尊敬的看著他。
盧植似乎是反應了過來。
他轉過身,看向身后的劉儉。
“一轉眼,你都已經如此成熟了,連假節鉞都為你所領,仔細想想,為師是真的老了。”
“想當初你剛到緱氏山學經之時,還是一個上課時憋不住屎尿的小兒如今一轉眼,卻已經是這般的成熟了。”
劉儉的臉色有些尷尬“老師,您口中所言憋不住屎尿的少年,乃是泥陽王家的老二,是那個小胖墩兒,不是我呀。”
盧芝聞言微微一愣“是嗎伱確定是為師記錯,不是你記錯了”
劉儉輕輕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老師喝完酒心里有點兒沒逼數兒,這事我能自己記錯了嗎
我拉不拉褲兜子我自己還不知道
望著劉儉尷尬的表情,盧植自我檢討錯誤。
“嗯,也是,應該是為師記錯了,但你莫要怪為師,學經的門生實在是太多了,哪能挨個記得住”
“學生豈敢怪老師,老師此言重了,重了。”
盧植輕嘆口氣,道“這些年來,老夫看你一步一步的成長至今,心中很是快慰。”
“如今為師雖然老了,可當了州牧與你為鄰,這對為師來說也是一件幸事。”
“這從今往后,冀州如何執政,老夫就全都聽你安排指點了,你呢,好好的治民治軍。為大漢牧守北壁江山,為師聽你安排調度,就靠你給我養老了。”
劉儉急忙施禮道“學生豈敢調度老師萬萬不可。”
盧植搖了搖頭“沒什么不可的,依照為師看來,你的本事和能耐,早就已經超越了為師,至少若是讓為師來鄴城,是干不出你這樣的政績的”
“安撫流民,廣開屯田,穩定民生,這是為師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說到這的時候,卻見盧植突然伸出雙手,兩只已顯蒼老粗糙的手掌,重重的落在了劉儉的雙肩之上。
“泱泱神州,論國土之富饒,我大漢最廣,論人才之鼎盛,我大漢最盛,但論及內政民生,我大漢最亂”
“德然,你是宗親,是我大漢下一代人杰之中的佼佼,這振興大漢的重擔,在為師看來,非你莫屬只要你能推助你一段路,送你遠行,為師縱然是舍了這條老命,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