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么容易。”
董卓擺了擺手,道“我軍之所長,彼軍之所短,老夫心知肚明,朱儁也心知肚明,彼屯兵在孟津,非為奪取雒陽,只是為了牽制老夫而已。”
“老夫若是動用大軍,強行渡河,朱儁必半渡而擊之,使我軍受損,待老夫渡河之后,他再撤兵回河內腹地,不與老夫正面交鋒,”
“老夫若要進兵河內,他必勾結并州張揚、欒提于夫羅之輩,一邊固守一邊騷擾,使老夫深陷于北地泥潭”
“而老夫若是撤兵回了南岸,那他必然是會再次驅兵來孟津,遙望雒陽,如懸利劍于首唉,真他乃公的煩人”
樊稠嘆道“這等打法,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就是在這拖著相國,偏生還讓相國不敢輕易離開著實可恨”
“若是只有他這一路也就罷了,咱們就跟他耗著,但中原和荊、豫那邊都有戰事誰知曉那邊的戰事會如何”
董卓無奈地仰頭,心中頗為苦楚。
倒不是說他怕了朱儁,只是每每到了這種關鍵時刻,他總覺得自己左右乏智謀之人。
手下這一眾將官皆善戰之人,沖鋒陷陣,排兵布陣,他們一個頂十個。
但論玩大局,玩手段董卓還這就是只能靠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西涼侍衛匆匆入帳,向著董卓拱手
“相國,牛中郎將在帳外求見”
“嗯”
董卓聽了這話頓時一愣。
“他怎么來了他不是在平白波嗎讓他進來”
在諸牧守討伐董卓之前,黃巾余部郭太,就在司隸河東郡白波谷重新起義,以“天補均平”為口號,廣招流民,組建白波軍,繼續與漢朝政府進行針鋒相對的斗爭。
白波軍的勢力不及黑山,但也相差不遠了,他們主要活動于并州太原以及三河諸地,又與于夫羅勾連,勢力不小,給雒陽朝廷造成了極大的安全隱患。
對于這股勢力,董卓自然是不能放任的。
于是他便讓自己最信任的女婿牛輔為中郎將,率兵討伐白波軍,解決掉雒陽周邊的隱患。
問題是,牛輔和白波軍打了幾個月,并沒有見到任何的成效。
你要說白波軍的戰力在牛輔的軍隊之上,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白波軍的幾個首領確實是有一定的能力,而且在對白波軍的凝聚力和思想灌輸方面,他們也是遠超統帥青州黃巾的司馬俱,徐和。
而牛輔的能力,其實并沒有那么強,但他畢竟是董卓的女婿,很受董卓信任,所以才能作為中郎將,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可惜的是,他的用兵能力,在西涼軍并未達到一人之上。
在諸將綜合軍事水平中,牛輔屬于打狼的。
要不是關東諸侯們領兵過來圍毆董卓,董卓也不好將白波軍全交給牛輔一個人處理
眼下實在是沒辦法,有用的人主要還得去對付那些關東諸侯,白波軍那塊,也只能交給牛輔一人負責了。
不指望他能夠擊潰白波軍,指望在這段時間,他能擋住白波軍,不讓他們給自己添麻煩就行。
可是,牛輔如今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軍寨
董卓的心中,陡然出現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該不是,敗了吧
“速速讓他進來”
董卓急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