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士人,賈某卻祖籍武威,不與關東士族門閥有過多姻親利益交集,將軍身為漢室宗親,乃是一心維護劉氏權柄之人,與這天下的衣冠巨室,在某些時候,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將軍既心懷大志,則必不肯退讓,如此,將軍以我為臂膀的原因,便可呼之欲出。”
劉儉上下打量著賈詡“在文和心中,劉某人就這么不堪”
賈詡言道“沒什么不堪的,若將軍覺得如此行徑是為不堪,那賈詡之心則更為不堪,賈詡此生,不求富貴,不求權柄,只求安穩度日,詡為將軍生擒,不為相國守節,卻想保全這條性命,為了今后能夠全家安泰欲轉投于將軍麾下,而將軍,也確實能夠給賈詡這樣的庇護說實話,若論不堪,當以賈詡為最。”
“此即為彼此利用,將軍在用賈詡的同時,賈詡又何嘗不是在用著將軍而將軍胸襟博大,愿與我坦誠此事,僅是此舉就勝天下諸雄多矣。”
“賈詡不知將軍是否是這天下第一雄主,但賈詡已然明了,也只有在將軍麾下,賈詡的后半生才能保證安生,既不用擔心外寇,更不用擔心為主上所忌。”
劉儉站起身,鄭重地向著賈詡拱手道“天下智謀之士多矣,劉某原先當真小覷了天下英杰,先生如此高智,我先前還曾妄想將先生掌控在我的手中,如今想想,實在可笑。”
賈詡搖頭道“將軍還是過謙了。”
“其實,從打牛輔為將軍所擒之后,賈詡就沒有機會離開將軍的軍營了,如今我所念之人,也不過是落在雒陽的長子而已。”
劉儉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
賈詡今日當著他的面,所說的確實都是實話,至少他敢于點破劉儉的用心。
雖然只是這么一次,但對于他們兩個人來說,已經是夠了。
有些事情,說破無毒
把事情說開了,擺在臺面上,反倒是讓人不用藏著掖著的算計,這心中反倒是更松快了。
隨后,劉儉又重新坐了下來,他對賈詡道“今日能聽先生坦誠之言,足見先生之誠,不錯,依照先生所言,你我確實是彼此互相利用,但這天下不被人利用的人又有多少呢能夠被利用多少也代表了那人的能耐,沒能耐的人才不會被人利用。”
“話已經談到了這個地步,你我之間便算是心照不宣了我這便把如何救你兒子出雒陽的辦法告知你。”
對于賈詡而言,這件事現在是他的一塊心病,只要解決了他兒子的問題,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毫無顧忌的投靠到劉儉麾下了。
能在劉儉麾下效力,說實話,真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只見劉儉從懷中掏出了一份絹帛,遞給了賈詡。
雖然不知道這信中內容如何,但顯然是比較私密的。
賈詡接過了這封書信,展開一看那書信不是別人,乃是南益州牧劉焉寫給劉儉的。
要說劉檢與劉焉的關系,那還真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的清楚的。
這兩個人都是昔日孝靈皇帝劉宏在世時最信任的宗親。
而這兩個人同時又都是大漢朝最先被任命為州牧的人物。
劉儉就任于冀州,劉焉就任于益州,可以說,廢史立牧之政就是在他們兩個的推動下成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