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聽了陳珪的問話,并不驚訝,他只是嘆道“漢瑜公為何如此揣度于我”
陳珪淡道“不是老夫揣度你,只是我陳家在徐州也非等閑之家,雖然你們糜家的消息藏的緊,但老夫多少還能能夠探得一些風聲的。”
“然后,老夫再與最近的事相結合,仔細想想,就大概能夠知曉,徐州此番易主必矣。”
“哦”
糜竺似乎頗有興趣“還請漢瑜公細言之。”
“別的不說,單說劉玄德前番與陶使君,曹豹共同征伐周瑜,為何突然轉道去與孫堅對峙”
糜竺言道“為何”
“不是劉玄德自己,就是他背后有高人指點,彼一定是看出了周瑜有手段,故特使青州兵轉向,暫避周瑜鋒芒,保全青州實力。”
糜竺聞言哈哈大笑“具體是不是這個原因,我不知曉,我只是覺得,漢瑜公若只是這般猜測,未免想的太簡單了些,若果然有人看透了周瑜之能,那為何不讓劉玄德直接退兵,或是通過玄德將此事告知陶使君和袁術,至少也可以避免聯軍受到如此大的挫折。”
陳珪淡淡道“這就是這個背后之人看的深遠之處了,青州軍保住了,但陶使君的兵馬和袁術的兵馬卻都損折損殆盡,陶使君已經年過六旬,經過此大敗之后,陶使君還能壽于幾何”
“陶使君沒了兵馬,又年老體衰,袁術也沒了競爭之力,試問徐州人心中,如今最適合做徐州之主的人是誰自是劉玄德。”
“若是道破了周瑜之計謀,使聯軍獲勝,則陶使君勢力依舊,尚有袁術在徐州境內為掣肘,劉備又有何名義能夠奪徐州若是用武力所奪,就失去了仁義之名,失了大義名分。”
“若是不動武,那劉備只怕是就得乖乖的回青州了。”
糜竺瞇起了眼睛“嚯嚯,聽漢瑜公之意,如今被徐州人稱贊為仁義之人的劉玄德,其一開始就是來謀徐州基業的”
陳珪道“老夫從來就不相信,這個天底下,會有什么真正的仁義之士,那是糊弄野人黎庶的,騙不了老夫”
糜竺笑道“那我不懂,既然是要保全劉玄德的兵馬,那為何不直接讓劉備后撤,反倒是讓劉備去戰孫堅如今劉備被孫堅和周瑜夾擊,情況也未必會好到哪去。”
陳珪淡淡道“若是直接撤退,豈非太假了就是要讓劉玄德受困,要讓他表現出為了徐州軍民,身陷危難,如此徐州所有人才會更加尊重他,擁護他。”
糜竺聞言失笑道”這些可都是漢瑜公你自己猜的,與糜某可沒有什么關系。”
陳珪一臉肅然的說道“我當然知道,與伱沒有什么關系,我來此就是給你說一說我的猜想,怎么難道這個天底下的事兒不允許人猜嗎”
糜竺急忙站起身,長長的沖著陳珪施了一禮,說道“當然,漢瑜公智計多廣,自然可以隨意猜測,只是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還請漢瑜公能夠為我解惑。”
陳珪慢悠悠的說道“你心中不明白的事,老夫多少知曉,你是想問老夫,劉備空要了賢名,若是真被曹仁和孫堅大敗,也未免有些不劃算,萬一自己再被生擒,豈非更是舍本求末”
糜竺樂了,他說道
“公真是神人也,連某想問的事情都直接猜到了。”
陳珪搖了搖頭,道“不是老夫能猜到你所想,而是這件事本身就與你們家有關系。”
“劉玄德兩面受敵,可只要外圍有兵馬接應就無大礙,他青州本部兵馬并沒有什么損失,現在所難者不過也是兩面御敵。”
“只要有軍隊能夠接應他,想要重整士氣并非不可能。”
“且不說他到底能不能重振士氣戰敗孫堅和周瑜,但重振士氣后,想要立于不敗之地,對青州軍來說應該并不困難。”
糜竺無奈的笑道“可惜的是,那張飛領來接應的兵馬應該是不多的。”
陳珪道“張飛領來接應的兵馬有多少我不知道,但就沖他們能打敗臧霸,這支軍隊的戰力就決然不弱,數量多少并無所謂,況且,如今臧霸失敗了,他的地盤和余部都由誰接收,你別當我不知曉。”
“蕭建如今兵力擴充了不少,我還聽說瑯琊王劉容最近因得到了你們糜家的支持,擴充了一定的兵馬數量。”
“雖然蕭建和瑯琊王重整兵馬之后,不足以與周瑜和孫堅抗衡,但是讓他們作為第二支奇兵,再去牽制一下孫堅和周瑜,他們還是能夠做到的。”
“更何況有你們東海糜家的支持,那可真是要什么有什么,至少在糧草和人的方面是不會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