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方聽王允緩緩開口說道。
“依照老夫之見,陛下是會猶豫一段時間的,但是猶豫一段時間之后,陛下也一定會答應的。”
“陛下心中也清楚。這個新政是他用來鞏固皇權的手段,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他連皇位都要沒了,還顧及什么鞏不鞏固皇權的”
“在當今天子的眼中,劉德然現在就是他最大的威脅。”
“一個少年,看的終歸不會長遠,而且人嘛,都是為了自己活著。”
“說是為了大漢天下,但是我們的陛下還沒有那個覺悟。”
楊彪在一旁滿意的點著頭道。
“如此可就是太好了,自打這新政被董卓頒布,天下多少高門望族被這新政壓的都抬不起頭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輝煌,這其中也包括咱們幾個人的家族。”
“這天下名門都在等著新政廢除的一日,苦苦的盼著。”
“如今可是熬到了出頭之日,還需將這件事通知與我等有聯系的地方閥閱與郡望,還有咱們在各地郡縣的嫡系,讓他們加緊上奏于尚書臺,務必要在短時間內將這件事給落實。”
王允笑道“正是此理,在這個時候,朝廷內和地方的反應越大,陛下的壓力就越大,他的恐懼就會越深,這新政越早廢除,對于這個天下來說就越好。”
王允、楊彪、淳于嘉,這些人的行動速度還是非常快的。
他們用最短的時間,聯絡了他們在地方的望族同盟,以及受他們管制的地方郡守和縣長,讓這些人在地方聯名上奏,通過郡一級的行政單位向尚書臺發表要求撤消新政的奏疏。
一時間,各地官員聯名上奏的奏疏絡繹不絕,猶如雪片子一樣的堆在了尚書臺。
尚書臺的官員,如今受到天子和公卿的兩方共同制約,并不完全屬于誰。
目前天子在尚書臺的權力比還是比較大的,所以對于各地官員所呈遞上來的奏疏感官也是最深最直接的。
天子劉辯現在心中的壓力可以說是空前的大。
在這種種逼迫之下,他又去向他的母親何太后進行了求證詢問。
若是呂強還活著的話,或許他通可以通過別的角度來勸諫天子,不要讓他輕易改變政策,那樣只會令局面有壞無益,說不定還會引起巨大的矛盾激化。
但是可惜的是,呂強已經死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對劉辯說這些話了。
而何太后不過是一個心胸狹隘的婦人,他看事情的角度可能還不趕不上現在的劉辯。
更何況,當初讓劉辯去拉攏以王允和淳于嘉等為首的貴族公卿,這個主意本身就是何太后出的。
單從這一件事,就能看出何太后眼界的狹隘。
太后一聽尚書臺關于撤銷新政的奏疏像是瘋了一樣涌進尚書臺,當即就勸劉辯立刻停止新政。
她告知劉辯,現在董卓不在這里,只有靠著王允這些人相助,上下團結,穩住朝廷的局勢,才不會讓所謂的外人奪取了劉辯的皇權。
至于什么新不新政的且不重要了,先廢了新政,大不了以后等時局回復,再重新把新政拿出來說事,不就是了
問題是新政一旦廢除,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會被拿出來再實施一遍
而且,王允淳于嘉等人一旦掌控了大權,又豈會再給劉辯母子這個機會
何太后根本就不會想到這些。
她眼下也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想這些事情。
于是在何太后的攛掇下,在劉辯自己的六神無主之下,他們母子二人最終決定將新政廢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