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飛過頭頂,一片片撕心裂肺的慘叫從柵欄外延綿開,然而仍然無法阻止從不同位置進攻來的河北軍,熾烈洶涌的呼喊、廝殺聲,夾雜在這片燦爛天光里,蔓延過整個大營。
趙云的身影,終于來到了袁營之外,
他來到了顏良和文丑身邊,道“何不速進有負河北良將之名”
文丑當即道“正等將軍親來主持”
說罷,便見顏良和文丑轉身,共同向著大寨而去
來到大寨外,顏良和文丑下馬,親自持著兵器,沖往前陣
他們二人并未持刀,而是各自持一大斧。
一桿長矛從前方刺來的瞬間,文丑陡然伸手抓住槍頭,臂膀向外一扯,連人帶矛將那名士卒甩了出來,隨后便見二人腳下發力,啪的一聲踹斷了一截柵欄,整個人躍了進去,有盾牌推了過來,顏良抬手就是一斧轟的砸過去。
那舉著盾牌的士兵,尚未反應過來,就被巨大的力量向后推擠到了地上,木質的盾牌,已然破碎開,倒地的士卒掙扎著想要起身,搖晃的視野前方,巨大猙獰的身形猶如兩尊嗜血的魔神,手中兩柄巨大的斧頭在揮舞,近旁撲過去的幾名士兵直接被揮動砸來的巨斧撞飛了出去。
“我乃丞相麾下大將文丑顏良,爾等速速前來送死”
他們二人的聲音在這段柵欄處叫出來,然后便是兇戾的劈砍聲瘋狂的響起來,身后的白毦兵也護衛顏良和文丑左右朝多人的地方殺過去,對面人浪也對撞過來,推擠之中,斷肢、血漿在那一瞬間爆發四濺。
“殺啊”
對面軍寨之中,不知是誰沖了出來,半張臉都是血,顯然乃一名荊州將官,沖到顏良面前,劈下一刀,叮的聲響,火星都濺了起來,斧頭輕描淡寫的掃開劈來的刀鋒,顏良看他一眼,抬腿就是一腳。
轟的一聲,那將官猶如炮彈一般,向后倒飛出去,砸進后方的人堆里。
不遠,一雙腳步濺過地上一灘鮮血,甲葉在跑動中微抖,身影快速朝這邊奔來,倒拽的戰刀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白痕。
“顏良文丑休要猖獗周昂在此”
聲音暴喝,身形躍起,刀鋒劃過半空怒斬。
顏良抬起目光,粗密的虬須下,咧嘴獰笑,大斧頭在身前猛的一架,刀鋒擦過空氣直直落下來,便是呯的一聲,金鳴震動。
大斧子架著戰刀,火星濺起。
喊殺的聲音,交擊劈砍的兵器,無數人影在寨中上對沖拼殺,帶著濃稠的鮮血倒地,涌過的路線,刻意避開了中間的對殺,鐵器的摩擦,吱嘎的從那邊傳來,顏良舔了一下嘴邊的血跡,猙獰的看著對面的周昂。
“匹夫,袁紹敗亡已定,速降”
“休要狂吠”
兩把兵器一抵,金屬扭曲的聲響吱嘎響了一下,雙方都往后退了退,周昂直接向后退出三步才停下。
巨大的身形口中聲音陡然拔高,顏良身軀如戰車般轟轟踏過地上的血水,朝對面警惕的身影沖了過去,文丑則是在側面護持著他,替他掃清障礙。
燦爛天光下,呼嘯聲化作震耳發聵的金鐵之聲,一斧,兩斧,三斧
在袁軍士卒們驚恐的目光之中,周昂最終慘叫著一斧被劈中了天靈,身軀也是向后跌倒了下去。
周昂乃是袁紹手下的大將,更是他的得力臂膀,在軍中威望極高。
他的死,導致袁軍在轅門之中的守備軍士氣大跌。
相反的,朝廷漢軍的士氣此刻確是奇高
叫不出名字的一名校尉,揮舞刀憤怒的叫出聲,指關節彎曲的發白,顫抖不停“來人啊過去堵上,不管是誰,把這幫人打出去,打出去”
周圍士兵慌亂的在拼殺,后隊一直待命的袁軍士卒同樣驚恐害怕,他們大多并沒有經歷如此慘烈的戰事,聽到命令過來的時候,有人害怕的抽泣起來
帶隊的荊州校尉轉過身抽了那人一耳光
“當兵食糧,戰場上隨時都會死”
但是對于作戰經驗不足的荊州軍來說,這話并不能起到太多的作用。
營寨內箭矢上下在飛,前排的士卒立即豎起盾牌,保護著后方的長矛兵、弓手前進,間隙中,頭頂上還會有流矢落進來,偶爾會有人倒下,再也無法起身,周圍的同伴撿過他的兵器,繼續緊跟上去,片刻后,與涌上來的敵人廝殺成一片。
踏踏踏踏踏
一道騎著白馬的身影踩著粘稠的液體、破碎的肢體飛奔而來,他身邊有著兩千多名白毦軍作為護衛軍,箭矢飛來時,一長矛掃開的瞬間,朝著對面上了的一支袁軍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