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遲疑,它與母親上一輩子受了那么苦,憑什么讓此人過好日子?
李雨微懂它心思,說道:“他十年寒窗苦讀,一心要跳出農門,做了官,卻因為報應丟了官職,打回原形了,如今已到暮年,一身是傷,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已經妻離子散,也算不得什么好日子。”
白貓緩緩低下了頭,老頭兒丟官、一身傷都是它干的,妻離子散也是它故意為之,說來,也算報仇了,沉默了片刻,它抬眸看向李雨微,沖她點頭。
李雨微露出一個寬慰的笑,說道:“你尋個地方等等我,我走的時候你跟著。”
“喵......”
白貓留下一聲溫和的叫聲便快速躍上了墻頭,消失在眾人眼前。
甘大叔張著嘴想喊,卻發不出聲音,白貓離開的時候眼神都沒給他一個,它是不認他這個爹的吧。
看著白貓消失的方向愣了好一會,聽到李雨微喚他才猛然醒悟,他的麻煩,解決了。
只是為什么心里那么難受呢?
“大師,你的事已經解決了。白貓會跟我走,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誠惠一千兩。”
甘大叔默默從懷里取出他的荷包,這些年被貓趕得居無定所,他的身家基本都在身上。
他借著寬大的衣袖遮住街坊們的目光,把荷包里的銀票拿了一部分塞回自己懷里,把荷包放到桌上,說,“大師,我全副身家都在這了,剛好夠付,謝謝您出手相救。”
李雨微笑道:“你的荷包留著吧,請把銀票抽出來給我即可。”
她可不想要一個臭男人的荷包,碰一下都不愿意。
甘大叔也沒有多說什么,把銀票拿出來遞給她,然后把空荷包塞回了自己的袖袋之中。
隨即起身作揖,道謝離去。
街坊們此時心情也頗受他的影響,此人年少有才,從他們彩云縣走了出去,曾經是多少人羨慕的對象,是教孩子時口中的好榜樣,沒想落得如此下場,唉......
目送他消失在街尾,第五個客人才落座。
李雨微卻絲毫不受影響,大大方方收起銀票,看向落座的婦人。
這位小娘子很年輕,胸前很飽滿,衣裳已經濕了一些,想必是尚在哺乳期,但她此刻是男裝打扮,不方便提醒小娘子,只能快速幫她解決問題了。
“請問小娘子如何稱呼,要算什么?”
“大師,喚我梅娘即可。我......我不知道怎么說才好。”
她雙手放在桌上,頭向前傾,才低聲說道:“我好像生了個婆母!”
說完,立馬坐直了身子,街坊們沒聽清楚她說了什么,紛紛側耳。
李雨微也有些訝異,問道:“是長相極為相似么?還是性子?”
“長相、性子皆是!太可怕了,唉......”
梅娘嘆了一口氣,把所遇之怪事低聲說來。
原來,她于一個多月前誕下一個閨女,模樣竟然長得跟死去的婆母極為相似,連看她的眼神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