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狗突然躥到井口狂吠,驚得白羽鸚哥撲棱棱飛上槐樹。
李雨微抬眸看向忐忑的陸敏:"這口井怎么不用了?"
"我不知道啊,好像一直都是空置的。”
李雨微聞言,想必是她并不知道,嚴肅地說,“有個繡娘埋身在井底...她生辰八字屬陰,被活生生抽了手骨做梭子,所以你家的繡坊才會如此好生意。”
“啊?下面有死人?”陸敏詫異,她確實是不知道這回事。
李雨微繼續鏟,井蓋掀翻的瞬間,陰風卷著腐臭味直沖腦門。
李雨微早有預知,她躲得快。
但陸敏被震得一屁股坐在染缸里,月白褙子頓時成了靛藍花布,挺狼狽的。
"拿著。"
李雨微扔過去個油紙包,"把這里面的朱砂粉撒在井沿,少一粒你妹妹就得跟女鬼跳井玩。"
紙包剛拆開,大黃狗就躥過來狂打噴嚏,朱砂粉糊了陸敏滿臉,活像廟里的關公像。
李雨微憋著笑拽動井繩,木桶里撈上個檀木匣子,鎖頭掛著一枚翡翠頂針。
"咔嗒"一聲,匣中飛出團黑霧。
"作孽喲!"聞訊趕來的老管家突然捶胸頓足。
陸敏見終于來個知情人,趕緊問:“根伯,你說什么?什么作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到如今,管家知道瞞不住了。
"唉,當年老太爺拿繡娘祭針神,那姑娘被砍下一截手指,打磨成了繡架的梭子。"
“原來如此...”陸敏這才恍然大悟。
她回過神來,急切地問:“大師,如今那繡娘變成厲鬼開始索命了是嗎?”
“嗯...沒錯。”蘇妙音輕輕頷首。
“求大師救我們!”陸敏下意識又下跪求助。
“別跪,按規矩,給一百兩,保證還你家宅安寧。”
陸敏已經確認大師是有真本事的了,她絲毫沒有猶豫,從荷包里拿出銀票,恭敬地交給大師。
李雨微收了銀票,嘴角含笑,“湊齊七十二色絲線來給我,少一色都不行。”
“啊?七十二色嗎?”陸敏為難了,平日一般只用到三十六色,上哪里去找七十二色?
她犯難地扣著手指,“大師,我還沒有見過七十二色,能換別的辦法嗎?”
李雨微搖頭。
老管家想了想,“要說配色,還是得是慘死的那個繡娘,去她生前住過的屋子里找。”
陸敏茫然,她那時候還小,并不知道那個繡娘的事情,更不知道她住哪個屋子。
老管家卻是清楚的,他立即親自帶人去找。
也虧得是死過人,無人敢住,那間屋子一直保留著原來的模樣。
管家帶人翻箱倒柜,很快帶著幾籮筐東西回來了。
“回稟大小姐,回稟大師,繡娘房中并沒有七十二色的線,東西全搬出來了,還請大師看看。”
放置了十年的物件都了厚厚的灰,李雨微用一方手帕捂住口鼻,在雜七雜八的物件中挑著。
忽然,她用折扇挑起了一條未完工的褲衩子,看樣式是男子的。
眾人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看,卻都仔細看去,因為褲衩上繡著一幅春宮圖...
老管家解釋:“哎...那是老太爺的褲衩子...秀娘死后,再也無人能用七十二色絲線完成,就擱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