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微看見了,但是沒有追。
她朝愣愣地盯著碎玉看的常安,“送你玉器的人,左耳是不是有豁口?”
常安聞言,這才猛然抬頭,“是呀,大師,您怎么知道?”
李雨微指著那人逃離的方向,"他剛才一直藏在暗處等你上吊咽氣呢。”
“啊?他...他是專門設套讓我鉆的吧?”
“沒錯,那是茅山邪術,先借你的福氣發財,再借你的命擋災。”
“呃...太可怕了,大師,那我現在該怎么辦呀?我家里還有爹娘和祖父祖母,下有三歲小兒。四代單傳了,我若死了,他們可怎么辦呀?”
“呵,你現在想起家里還有那么多張嘴要吃飯了?”
“嗯,大師,我知道錯了,再也不輕生了。”
李雨微明白他也是被那邪術一步一步逼到這個地步的,便沒有多責備,而是幫他思考對策。
李雨微撿起碎成兩半的玉貔貅,對著陽光細看裂紋:"這玉料倒是上好的和田青玉,切口整齊,分明是故意摔碎做成擺件模樣。"
她轉頭問常安:"送你玉器那攤主,是不是在光華大街上的六福當鋪?"
"正是!他鋪子挨著我的綢緞鋪,我們關系不錯,豈料他會請術士害我,大師,您說他有什么目的呀?"
李雨微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她新得的糧食鋪子也在光華大街上。
她曾拿了一些空間里的珠寶去典當兌換炎朝銀票,當時正好看到掌柜的桌上有同質的玉石。
聽聞常安自己想到那些問題,不由贊他一句,"還不算太笨。"
隨即,她想起路過綢緞莊時的所見,眼睛豁然亮了起來。
"我記得你綢緞莊最值錢的是十七架蜀錦織機。對吧?”
“對對對,大師好記性。”常安也想起了糧鋪門前的攤子,似乎就是這位大師。
“如此說來,當鋪掌柜想要的不止是吞并鋪面,更是要你家的織錦秘方。"
綢緞莊賴以生存的是技術,外人覬覦實屬正常。
“哦!原來如此,難怪他每次過來串門都死死地盯著織布機,原來是生出了覬覦之心。那,眼下我該怎么辦才好呢?”
李雨微掐指算著,眼睛又亮了。“你是不是少年時救過一個女子?”
常安有些懵,不過認真的回想了一下,點頭道:“十年前,布莊陳大爺家的幼女曾落水,我路過救了她。”
“那你去找這位陳姑娘,她是你的生機。”
“呃...大師,我已有妻兒,絕對不能再有二心。”
“蛤?你想哪里去了?以為我讓你拋棄妻子另結新歡?怎么可能?”
“那,大師您的意思是?”
“自然是她能給你賺錢的機會呀,他們家不是開布莊的么?如果我的小道消息沒有錯,布莊手里有筆官府的軍服訂單,她肯定做不完,需要外發訂單,而你是她的救命恩人,有技術,有設備,還有人手。"
“哦?陳家如今這么厲害了?”常安知道陳家生意做得大,但很少去關注,怕自己主動來往會有挾恩圖報的嫌疑。
但如今不同,自己走到了絕境,臉面就不重要了。
思及此,他豁然開朗,想著從陳家分點訂單出來加工,那也能把綢緞莊盤活,而且訂單能給三成定金,可以先頂上部分債務。
“多謝大師,我懂了。”
李雨微看他一眼,說道:“你還是不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