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是出生名門,十四歲就被譽為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象棋奇才。
而另一位則是出生貧寒,天賦不但平常,就連成為職業棋手這個在很多人眼里不算艱難的小目標,也都是歷經各種磨難才能勉強踏入。
他們的比賽,就像是國王與乞丐那般,雖有噱頭,但似乎彼此的結局就被早已注定的那樣。
沒人看好東東,不但是因為她在這次考核中表現并不是那么出眾,更多的還是因為華夏棋院作為華夏近代以來最正統的象棋學院,它身上可背負著無數棋友們的期待。
而李天道更是背負著整個棋院的期待。
……
李天道此時已經走上了舞臺,少年老成的他,其實在內心挺震撼剛剛錢囍所展示的驚天棋力。
但他的臉上卻依然掛著平淡,波瀾不驚的笑容。
經歷了無數風雨的他,早已學會把很多東西藏在心中。
尤其在這個互聯網沖擊傳統文化的時代,他身為華夏棋院最后一名出線的選手,他身上背負的東西,早就讓他習慣了面對未知的挑戰。
他也其實并不怕輸,更不怕丟人。
但他卻不能輸,也不能丟人。
因為,自打他成為棋院狀元的那一刻起,他就肩負著振興象棋這四個沉重無比的大字。
振興象棋。
這四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也不算太難,可是這四個字一邊說一邊做卻很難。
李天道在這些年見過太多打著振興象棋棋號卻行著茍且之事的人。
他也見過太多努力去振興象棋,最后結局卻落得窮困潦倒的人。
這些形形色色的人,讓李天道在少年時曾出現過很多次迷茫。
他,分不清象棋究竟是該說,還是該做。
他也分不清,象棋該如何去振興。
他更分不清,自己走了這么多年象棋,最后究竟是自己對生活說上一聲將軍,還是讓生活對他說上一聲將軍。
他也曾經在少年時,為了這個問題,詢問過他的三位師父。
而他的三位師父也給過他三種不同的回答。
他嫉惡如仇的第一位師父,對他說,想要振興象棋,那就必須要學會做。
說再多,不如去走上一盤好棋讓觀眾體驗到象棋的魅力。
而他的第一位師父也是這么做的,但他的結局,卻只能是在棋院里擔任一輩子助教的工作。
他已經四十多了,嫉惡如仇的他,眼里揉不進一粒沙子。
也因此,他的人緣并不好,晉升之路,也死死卡在助教這個位置之上。
他算不上窮困潦倒,但他大概也算活的很失敗。這么傳統,這么正直的他,到了中年卻沒有享受過甜美的愛情還有太過真摯的友情。
他啊,就算無數次對著生活喊著將軍,但轉頭來卻也只能蝸居在棋院里的老師宿舍里,與棋院里流浪的貓狗為伴。
他啊,也只有在面對著那些和他一樣找不到“家”的流浪貓狗,才會思考著自己這些年究竟是做的太多,還是壓根就“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