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攻城槌,在數十名鮮卑人合力推動下狠狠撞擊緊閉的塞門。鮮卑人不知道的是,在數日前,呂布逃入平城塞時,就命軍士用泥土石塊將城門洞堵死,鮮卑人想要撞開塞門,絕不可能。
緊接著,攀附云梯的鮮卑人腦袋剛冒出城垛,迎接他們的是一桿桿倏然刺出的長槍,鮮卑人還來不及慘叫就滾落下去,砸倒下方的同袍;可死亡并未令鮮卑人膽怯,而是激發了他們的兇性,睜著猩紅的目不要命的攀城。因為他們發現,塞城上的漢軍沒有了傾斜而下的檑木滾石,防守物資應該是消耗殆盡了。
如果這時在高空向下俯瞰,你就會看到,巍峨的長城就好像一座橫在峽口間的堤壩,而密密麻麻的鮮卑人就好似要破堤的洪水,發了狠的想要涌上去。
戰斗越來越激烈,一里有余的塞城防線,對九百兵騎軍士來說實在過長,難免有些顧此失彼。勇悍無雙的呂布,充當救火隊長,在塞城上來回馳援,勢若奔雷的方天畫?,每一式總能帶走數條生命,灼熱的鮮血,再次打濕戰甲,甲上凝固起一層厚厚的血皮,這個時候的呂布,就是地獄里爬出來的殺神。
震天的喊殺聲,響徹天際;飆射的鮮血,浸濕城垣;耀目的刀光,斬盡罪惡……
然而,當敵人多到殺之不盡,源源不絕時,疲憊的你,就會感到恐懼…….
現在,勇悍無雙的呂布,心頭也不禁升起這樣的感覺。
個人武力的作用,在這個時候被無限縮小,一個….兩個…三個…..百個…千個,越來越多鮮卑人攀上了塞城,呂布掃飛身前數名撲來的鮮卑人,抬目一望,鮮卑人如漫堤的洪水登上塞城,與兵騎軍士在城道上近身肉搏,兵騎軍士雖然悍勇,可終究猛虎架不住群狼,越來越多兵騎軍士壯烈地倒下,身軀已經面目全非….
呂布目眥欲裂,掄起手中方天畫?,如狼似虎地殺入鮮卑人群中,而鮮卑人哪是呂布對手,擁擠的城道,硬生生被呂布殺出一條血肉大道,涓涓鮮血匯聚成溪流,沿著城道流淌…….
呂布瘋狂砍殺,可對大局依舊沒有任何改變,登上塞城的鮮卑人更多了,起碼有數千人,塞滿了狹窄的城道;兵騎軍士斷崖式的減員,粗略估計已不足三百人,還被登城的鮮卑人分隔成數段夾擊,全軍覆沒似乎只是遲早的事。
“不!”
眼前的局勢,令呂布無法接受,兵騎不僅是他手中的力量,更是他多年的生死兄弟,看著一個個袍澤倒下,他心如刀絞;一?蕩開數把劈來的長刀,呂布仰天嘶吼,像極了暴怒的雄獅,畫?如狂風暴雨般傾瀉,在密集的鮮卑人中掀起血雨腥風……
“將軍小心”
后方突然傳來一聲急呼,呂布挑飛數名近身的鮮卑人,剛欲展目望去,一點令人背脊發涼的星芒向他奔襲而來,呂布幾乎是本能的一矮身,頓覺發髻一震,伴隨“錚”的一聲;頭上三岔束發冠應聲飛落,黑亮的長發披散開來,俊朗的面目越發猙獰,他從軍十一載經歷大小百余次戰斗,還從來沒有像今日這么狼狽過。
猩紅的虎目,爆裂出冰冷的殺機,無盡的煞氣籠罩全身,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字:殺!
殺光胡兒!
狹窄的城道,惡神一般的呂布手中方天畫?幻影綽綽,所過之處血肉橫飛,紅白之物濺射而出,膽小者腹中沸騰作嘔不止,這時的呂布就是一架絞肉機,所向披靡。
遇到這樣的呂布,鮮卑人怕了,這哪里是人?完全是魔鬼,如此血腥,如此殘暴,如此駭人!
呂布畫?翻飛,踏尸而前,在他前方的鮮卑人嚇得不禁后退,呂布每跨一步,鮮卑人就退一步…..
呂布之勇在這一刻又被無限放大,讓鮮卑膽顫。
塞城上,正苦戰的張遼,手中黃龍勾鐮刀刀光血影,看著呂布擎天柱般的背影是無限崇敬,他手中的勾鐮刀又快了幾分,周圍的鮮卑人如割麥般倒下………
呂布之勇震懾了鮮卑人,激勵了殘存的兵騎軍士,每一個人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戰力,已經砍缺的環首刀瘋狂斬落,逐漸向他們的戰神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