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嘚~
戰場的廝殺聲,好似掩蓋下去了一般,耳際只剩那猶如踏在心間的蹄聲,蘇稟沒有害怕,他緩緩閉上雙目,馬革裹尸是軍人的宿命。
噗!
蘇稟雄壯的身軀一震,鋒利的槊尖穿過胸脯,他不禁睜開虎目看著胸前透出的槊刃,眼神漸漸渙散;戰場上震天的廝殺聲漸漸遠去,他仿佛回到了北疆,在廣闊的天地策馬狂奔,一個讓他無限崇敬的銀甲將軍出現在腦海,那是他心中的神。但他感覺他在被無盡的黑暗吞噬,他用最后一絲力氣,蠕動布滿鮮血的唇:“府君,末將….要走了!”
“司馬~”
一聲聲悲憤交加的大吼,也無法拉回蘇稟的意識,他只感沉重的眼皮重若千斤,當鋒利的槊刃拔出后,身軀變得輕盈,很輕很輕……
“希聿聿!”
跨下戰馬好似知道它的主人已經離去,嘶聲悲鳴。
而不要命的白袍軍士,發了瘋的涌來,一人滾落馬鞍,跪在地上抱著已經沒了氣息的蘇稟,悲聲大哭:“司馬!”
“為司馬報仇!”
越來越多白袍軍士匯聚過來,有三四百人,也是這支千人白袍軍最后的三四百人,他們赤紅著雙目,紛紛舉刀砍向蹋頓。
“不自量力!”蹋頓冷笑連連,舞槊迎擊,周邊的烏桓騎一窩蜂涌上來。
白袍軍在嘶吼、在咆哮,但他們從未膽怯,鋒利的刀刃斬下,飆濺的鮮血,映紅了眼眶,灼熱了刀光。
一個白袍軍倒下,總會換一個或者兩個,甚至三個烏桓騎,蹋頓見了,像憤怒的雄獅,手中馬槊瘋狂砸下,收割一條條不屈的生命。
“轟隆隆!”
這時,西面傳來轟鳴的馬蹄聲,蹋頓怒罵一句:“該死!”棄了廝殺中的白袍軍士,大吼道:“峭王這里就交給你,其他人跟我來!”
“好!”
烏桓騎兵中,一員滿臉絡腮胡子的將領大聲應道,繼而揮刀猛攻殘存的白袍軍。其實,從蘇稟攔截這支八千人的烏桓騎,到蘇稟戰死不過兩刻鐘,但這不是白袍軍太弱,而是烏桓騎實在太多,一比八的差距,白袍軍能堅持兩刻鐘已實屬不易,若是其他軍隊,可能一沖就散了。
蹋頓領著大隊人馬剛剛脫離戰場,只見西面又一支白袍軍急速奔來,蹋頓揚起手中血珠滾落的馬槊,往前一引,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殺!”
飛馳在白袍軍前頭的虞虎倒提虎牙刀,心急如焚,當只看到叛軍迎面沖來時,忽然仰天哀嚎:“老蘇!”
蘇稟前往攔截,現在只看到叛軍騎兵,虞虎已經猜到了什么。蘇稟與他是多年同生共死的老兄弟,想到這些,虞虎雙目猩紅,怒火沖天,咆哮連連…..
眨眼睛,兩支騎兵又撞在一起,廝殺開始,涌動的兵潮中,虞虎一眼就看到了勇悍的蹋頓,拍馬直接殺向蹋頓,擋在他路上的叛軍無不被他暴戾地攔腰斬斷,這駭人的殺招,嚇得叛軍連連避讓。
蹋頓見了,心頭一凜,暗道:此人竟如此兇殘暴戾?
不過,蹋頓不僅不怕,反而心頭一喜,這個比剛才那個強多了。
蹋頓拍馬迎上,虞虎虎嘯連連,手中虎牙刀罡風陣陣,一招力劈華山,直取蹋頓。
蹋頓面色一驚,如果他躲避,就算躲過了,坐下戰馬也必死無疑。而戰場之上戰馬就是騎士的第二條命,這一點游牧民族出身的蹋頓,比誰都清楚,所以他只能硬接,擋住這雷霆一刀。
“轟!”
虎牙刀斬在槊桿上,沒有分開,而是狠狠的下壓,槊桿漸漸彎曲,蹋頓一招霸王扛鼎,死死頂住,相互角力。
“死吧!”
虞虎怒吼一聲,虎牙刀借槊桿反彈之力,電光火石間,再次斬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