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軍大營位置。
審配同樣高居瞭望車上,四下原野盡收眼底,鞠義與趙云的對話,他亦能隱隱約約聽清。
唉!
審配不禁暗自嘆息,他不得不承認趙云的戰法非常高明,能將白袍軍機動性的優勢無限擴大,同時也能無限暴露我方行動遲緩的缺點。
趙云!
這真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審配極目遠望,越過己方大刺猬方陣,再越過徐徐東撤的白袍軍,眉頭緊鎖。
昨日鞠義雖然讓審配打消了心中的疑慮,同意主動出擊;但此刻,審配心中又不安了起來,在他內心深處始終覺得有什么東西,他沒有抓住。
審配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側的儒將,忽然想起了什么,對儒將道:
“聽聞巨業擅以星象,窺探天機,不知對此戰,有何教我?”
青年儒將聞言,輕嘆一聲道:“末將對此道偶有涉獵,出兵前曾想窺星斷禍福,然而這些時日,白日晴空萬里,夜晚卻烏云蔽空,末將毫無所獲!”
審配有些無語,自從他們出兵向西,確實每天白日陽光明媚,一到晚上就夜黑如墨,見不到星月,難怪崔宏什么都看不出來。
另一邊,大刺猬方陣中,鞠義比審配還難受,這種打又打不到,追又追不上的感覺,真令人抓狂。
望著策馬回隊的背影,鞠義緊了緊拳頭,要不是去年見識過趙云之勇,鞠義真想與趙云斗將。
鞠義目光移動,最后定格在東面的白袍軍營地;我追不上能動的,那就取了你不動的!
打定主意,鞠義喝道:“傳令進軍!”
“咚咚~!”
大刺猬方陣聞令而動,鼓聲再起,直逼白袍軍大營。
趙云見了,不為所動,心忖:既然你鞠義想要,那我給你便是!
日正當空時,鞠義的龜速大刺猬方陣,終于抵達白袍軍大營。
隨即,鞠義一萬大軍順勢駐進白袍軍留下的空營,與西面十里處的審配,遙相呼應。
占了趙云的大營,好歹讓鞠義出了一口氣。
并且鞠義在想,如果這時烏桓鐵騎殺至,與他前后夾擊白袍軍,就算留不住趙云的騎兵,也能吃掉那五千步軍。
另一邊,趙云目光深邃,再次派人向周倉下達命令,領五千步軍往東十里扎下一座大營。
并派人去安次,請甄康組織民夫運送糧草輜重。
不久后,鞠義見趙云的步軍,又在他東面相同的距離扎營,頓時滿頭黑線,他真的被惡心到了。
不到一個下午,五千白袍軍扎下一座大營,東面三十里安次城的民夫,也運著糧草輜重來了。
鞠義面沉似水,站在瞭望車上,頻頻向東遠望;以信中時間推算,今日丘力居必然殺到,可就在剛才白袍軍扎營那么好的機會,為何丘力居沒有殺來?
這一刻,鞠義心頭一跳,他想起了昨日審配的話:奇兵未明,安敢輕戰?
鞠義不禁自問,難道那封信真的有問題?可上面有主公的親印,又是顏開送來,怎么可能是假?
忽然間,鞠義想起了那封信的筆跡,頓時令他頭皮發麻。
郭圖!
那個盡出餿主意的豎子;去年極力在上黨設十面埋伏,把顏良給搭了進去。
前不久,給高干出兵貴神速的主意,害得高干成了笑柄:真能干!
越想…..鞠義越心驚,莫非我也沾上了那瘟神?
不行,這里不能待了!
鞠義不怕打仗,但就怕和郭圖那瘟神沾上邊。
為此,鞠義懊惱不已,三日前我看到郭圖的筆跡,還想著離他遠點,為何沒仔細想想?
想到這些,鞠義急忙下了瞭望車,大喝道:“聚兵西撤!”
鞠義親衛隊長鞠武一愣,今天雖然沒有打到白袍軍,但卻占了白袍軍的營地,繳獲了一批糧食,因為是繳獲的,剛才造飯也就使勁往鍋里下,然后大伙兒也就使勁吃,個個吃得肚兒圓,跑起來都不利索。
況且眼看就要天黑了,暗道:小的看這營地也挺結實的,將軍為何急著西撤?
“愣著干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