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月華如練。
入秋后的夜晚,少了許些燥熱,多了一分涼爽。
營地里,照明的篝火旁。
“末將閻柔,拜見主公!”
“在下當圖,拜見幽州牧!”
尸體全部掩埋后,閻柔引著漁陽烏桓首領當圖,與右北平烏桓單于能臣抵之,一道前來面見趙云。
一見趙云,當圖納頭就拜。
趙云看了眼跪地的當圖,這是一個雄壯的胡人,他微微側目看向另一名烏桓人打扮、長相陰翳的中年男子。
能臣抵之面色變幻,他沒有想到當圖這個沒有骨氣的東西,好歹是一方首領,居然對趙云納頭就拜。
如果他跟著當圖拜倒,那不僅有失他一部首領的威風,還沒了與趙云討價還價的資格。
“在下能臣抵之,見過幽州牧!”
能臣抵之沒有行跪拜禮,而是以右手貼胸行了一個烏桓人的禮儀。
在他看來,他與趙云是合作關系,不是從屬關系。
趙云親自扶起閻柔與當圖,對能臣抵之道:“能臣單于免禮!”
“謝州牧!”
趙云請三人坐下,又命虎衛取來三壺涼茶,笑道:“今日幸得二位首領相助,云以茶代酒謝二位首領!”
當圖與能臣抵之二人,是趙云剿滅三郡叛軍非常重要的一步,如果這二人不是被他拉攏過來,僅憑趙云數千騎兵,還真收拾不了公孫范三賊。
假如我們做個假設,如果當圖、能臣抵之是公孫范三賊的人,以二人麾下七千烏桓騎,就足夠趙云喝一壺了,更不要說還有六千右北平邊軍,以及人數眾多的私兵。
所以,當圖、能臣抵之二人,在今日一戰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州牧言重,州牧運籌帷幄在下拜服!”當圖連忙起身一拜。
能臣抵之眼中閃過一道鄙夷,該死的當圖,你就當狗的命。
心里雖然罵當圖是當狗的命,但能臣抵之也不得不承認,趙云對作戰部署的把控。
今日,趙云用斥候推進,故意暴露出來,讓公孫范得知有白袍軍在西面,因為趙云算準公孫范會命他與當圖領兵西進。
然而,這其實是趙云借公孫范給他與當圖傳遞消息,就是告訴他二人,趙云那邊即將對公孫范發起攻擊。
得到公孫范命令,他與當圖正好趁此機會與公孫范大軍拉開距離,因為騎兵需要跑起來才有沖擊力。
接著,就是三支騎兵狂襲公孫范叛軍,而公孫范根本就不會想到他與當圖是趙云的內應,這就導致叛軍左右兩翼幾乎不設防,在這種情況下,將其一觸即潰。
親身經此一戰,能臣抵之對趙云有了更深的認識,也為當日作出的決定而慶幸,因為他明白,就算沒有他相助趙云,公孫范三人也不可能是趙云的對手。
如今,助趙云以摧枯拉朽之勢滅了三郡豪強武裝,那么也有他的一份功勞,也就能從趙云這里得到利益。
果然,在經過幾句客套后,趙云正色道:“之前寫與二位首領的信,二位首領都看過了吧!請二位首領安心,云一向有諾必踐,言出必行!”
趙云很清楚,當圖與能臣抵之二人助他滅三郡叛軍,其中有著對他的敬畏,但更多是為了自身利益。
當圖在漁陽塞外,被宇文鮮卑不斷壓縮生存空間,在這種情況下當圖必需要有一個強有力的靠山,而威震北疆的趙云是當圖最好的選擇,所以在閻柔找到他時,滿口應承了下來。
而能臣抵之,在盧龍塞外充當東部鮮卑與大漢鹽鐵交易的中間商角色,對能臣抵之來說,只要他的角色不變,他就能在中間獲得源源不斷的利益。
之所以選擇趙云,是因為趙云的實力比公孫范等人更強,在趙云答應與他開市后,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謝幽州牧慷慨!”
當圖二人連忙行禮,趙云的回信,他二人早在一個月前就收到了,趙云在信中向當圖承諾,覆滅三郡叛軍后,他會在漁陽設立漁陽都尉一職,出兵助當圖收復失地。
而能臣抵之,趙云承諾在平叛之后,會在盧龍塞內徐無城與能臣抵之互市,互通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