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回到幽州。
雪,對于北方來說,它可能會遲到,但每年都不會缺席。
今年年初,趙云踏雪離開代城,奔赴幽南,抵御袁紹北侵。
而現在,他也迎著漫天飛雪,踏上了回家的路….
從薊城返回幽西代城,僅有兩路,一條是從涿郡進入五阮關,走蒲陰陘至廣昌,再從廣昌北上走飛狐陘。
另外一條,就是從廣陽郡北出居庸關,走軍都陘,再由上谷西進代郡。
這兩條路,趙云選擇走年初出兵時走的原路,因為這條路比飛狐陘相對平坦,更好走。
居庸關下,數千鐵騎與兩萬新軍頂著鵝毛大雪,蜿蜒北行…..
“叔至,我發現這幾天,你有點不對勁!”
車馬轔轔的隊伍中,甄堯策馬來到陳到身旁。
陳到收回目光,對甄堯道:“你剛才說什么?”
甄堯順著剛才陳到的目光,望了一眼前方的馬車:“我說你有點不對勁!”
“有嗎?”
陳到瞥了甄堯一眼,顯得有些心虛。
甄堯氣急道:“還有嗎?你每天盯著我三姐的馬車瞧,你以為我不知道?”
陳到的俊臉,瞬間就紅了。
“別把臉甩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當我姐夫?”甄堯拉了一下陳到。
陳到不吭聲,拽了拽手中馬韁。
甄堯與陳到并駕齊行,望了望周邊軍士,小聲道:
“我給你說,我三姐是許了人家的,乃清河崔氏!要不是因袁紹年初打來了,今年我三姐就嫁過去了!”
陳到如聞晴天霹靂,臉上羞紅之色化作神傷,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前幾天,陳到跟著甄堯去廣陽城,接趙云岳母張氏以及甄儼兄妹幾人。
就在那時,陳到偶見了甄道,一見甄道,他腦海中就刻上了甄道的身影。
從那之后,一路上,陳到總是有意無意地跟在甄氏幾兄妹的馬車后,遠遠地望著甄道的馬車。
見陳到黯然神傷的模樣,甄堯道:“叔至,你是我過命的兄弟,你如果真想做我姐夫,我給你想辦法!”
都已經絕望的陳到,內心中又升起一絲希望,看向甄堯:“什么辦法?”
甄堯看了看俊朗的陳到,忽然眼睛一亮:“你知道當年,主公是怎么把我兩個阿姐騙到手的嗎?”
陳到搖頭。
甄堯看向自家三姐甄道的馬車,低聲道:“色誘!當年主公就是用美色誘得我兩個阿姐,家都不回!現在你也去色誘我三姐!”
陳到不禁滿頭黑線,頓覺是個餿主意。
“你不去算了!這可是你唯一的機會,一旦到了代城,你就算想色誘我三姐,你也見不到!”甄堯一副你會后悔的表情,看著陳到。
陳到望了一眼甄道的馬車,想想也對,一旦到了代城,他可不一定還能見到甄道。
不過,他還是很猶豫。
“陳叔至,你就是有色心,沒色膽!我鄙視你!”甄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陳到沉吟片刻,一咬牙,策馬向甄道的馬車奔去……
….
上谷,沮陽城。
沮陽位于上谷郡東南部,居庸關外,是上谷郡治。
今年初,隨著趙云計定上谷,老丈人蔡邕被趙云調至上谷,出任上谷太守。
當時,之所以任蔡邕為上谷太守,完全是因為這老丈人,老是挑趙云僭越的毛病。
于是,趙云打著眼不見為凈的想法,將蔡邕調至上谷。
蔡邕出任上谷太守后,也確實有兩把刷子,不到半年時間,就把上谷治理的政通人和,井井有條。
不過,蔡邕最牛逼的不是政務能力,而是他海內大儒的名人效應。
這不,蔡邕到幽州還不到一年時間,就有很多大儒、名士、士子,不遠千里慕名而來幽州。
今天,更是同樣有海內大儒之名的經學大師鄭玄,也來了幽州。
而鄭玄這個人,絕對是漢末儒壇泰斗,不說別的,光弟子就有數千人,是不是有種孔夫子的感覺?
同時,鄭玄也有很多高徒,比如郗慮、國淵、孫乾、崔琰、程秉等人,無一不是三國各方政權的重臣。
而今,歷史重來,鄭玄的這些弟子都還沒有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