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趙云卻沉聲道:“此一時彼一時,用過的招術,不可能永遠管用,打開口子,放他們進來!”
“諾!”
張烈高聲應諾,快步而出。
帳中,趙云脫下戰甲,換了一身黑衣,繼而拾起配劍白虹,拔出劍鋒輕輕地擦拭了起來….
他動作輕柔細致,就像父親撫摸孩子一般。
漸漸地,王庭內響起了兵戈撞擊聲、慘叫聲,以及戰馬的悲鳴聲。
趙云依舊細心地擦拭著劍鋒,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
隨著時間流逝,王庭內廝殺越來越激烈,趙云如舊盤坐于帳中,細心地擦拭劍鋒的每一寸。
如鏡的鋒刃,在油燈下,折射出陰寒的光芒。
帳外,皎月下,模糊的月光中,呈現一道道溝壑,鮮卑騎兵沖入王庭,很多人便馬失前蹄,人和馬一同栽入溝壑中,接連驚起人馬的悲鳴。
見無法奔馬,鮮卑騎兵跳下馬背,成群結隊涌入王庭內。
這時,藏身前方溝壑中的白袍軍齊齊端起軍弩,箭矢如蝗。
一波弩矢襲去,對于防御裝備落后的鮮卑人來說,是非常致命的,就算僥幸沒死,但也失去了再戰能力。
緊接著,鮮卑人開始張弓反擊,白袍軍挺起騎盾,伏于戰壕中。
這一道道溝壑,是趙云在此一個月的杰作,至于勞力,當然是那兩三萬俘虜。
雖然是一群婦孺,但數量足夠龐大,已將整個王庭刨的像棋盤一般,到處都是溝溝坎坎,騎兵一進來,馬腿就跑不起來了。
而游牧民族最大的優勢在于騎射,現在他們的馬騎不了。
鮮卑人下馬成為步兵,不論是經驗,還是裝備,都遠遠不如白袍軍,況且一漢當五胡,可不是說著玩的。
在一道道戰壕中,下馬的鮮卑人被白袍軍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激戰到午夜,數支下馬步戰的鮮卑騎兵被殺得崩潰了,一個個亡魂喪膽地向王庭外逃去….
拓跋力微得到這個消息,怒氣沖沖去了隔壁帳篷。
“王兒,尋摩敦何事?”
伊婁月早已睡下,被突然闖進來的拓跋力微嚇了一大跳。
“摩敦為何不說,趙云在王庭內布下無數陷阱?”
拓跋力微非常生氣,明明從那邊回來,卻不提醒他趙云在王庭內布下了無數陷阱,害得他派去的五千人馬折損過半,他真懷疑趙云把他母親給調換了。
伊婁月顯得很無辜,含著淚水,解釋道:
“我在那邊,天天被控制在穹廬內,就算出去也被蒙住了眼睛,雖曾聽到庭中吵鬧,但我并不知道在干什么!”
說完,伊婁月委屈地伏床痛哭。
拓跋力微不愿承認自己錯怪了母親,轉身而出。
回到大帳中,拓跋力微怒沉著臉,他從小學習漢人文化,了解不少漢家兵法,今夜他派兵襲擊王庭,雖然沒想過能輕易攻下王庭,但也是在為明日總攻做鋪墊,希望借助今晚的襲擊,以此疲憊白袍軍,明日一戰而定。
但現在,派出的人馬折損過半,嚴重打擊了士氣,反倒得不償失了。
“什么人?”
就在這時,帳外驚起親騎的呵斥聲,以及拔刀聲。
拓跋力微一怔,對帳外道:“怎么回事?”
“回稟我王,剛才有個黑影一閃而過!”帳外親騎連忙回稟。
少傾,又有一人稟報道:“啟稟我王,小人拾得一布條,上面有字!”
“還不拿進來?”
拓跋力微一臉慍色,居然有人摸入了他上萬鐵騎之中?
帳外親騎連忙捧著布條入內,拓跋力微接過一看,是幾個血字,恨聲道:
“這個賤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