苴羅侯當即發問,一眾部落大人也不解地望著軻比能。
現在扶羅韓遺部遭受挫敗,士氣正是低迷狀態,而且新主繼位又是通過血洗,這勢必造成彈汗山內部不穩,這樣的情況完全是天賜良機,怎么還成了危機?
軻比能嘆息道:“你們只看到了眼前的機會,但未看到背后的危機!你們想想,若我方出兵彈汗山,以這些年我方與彈汗山王部的仇怨,他們必定與我方死戰!”
苴羅侯叫囂道:“怕他們不成?正好將他們殺….”
軻比能威嚴的虎目一瞪,苴羅侯乖乖閉嘴。
只聽軻比能繼續道:“你們又想想,若我方與彈汗山王部死戰時,趙云從西邊殺來會怎么樣?”
“嘶!”
帳中一眾將領聞言,不禁冷嘶一聲,在這炎熱的夏日,也頓覺遍體生寒。
苴羅侯后怕不已,自己怎么把趙云那頭惡狼給忘了?
“阿干,那我們該怎辦?”
軻比能虎目一凜,肅殺冷厲道:“既然他來了草原,那就把他永遠留在草原!”
……..
浩瀚天地,蒼茫草原!
六萬余騎士,十多萬匹戰馬,以及數十萬牛羊,在騎兵包裹中迎著晨光,緩緩東進….
“右相,趙云根本不信任我們,我們何不直接回去了!”
緩緩東進的龐大兵潮前部,赤翰語氣非常不爽。
抵達浚稽山時,趙云讓他們駐扎在谷道中,對他們防備之深。
如今,一路東進半個多月,趙云一直讓他們走在隊伍前頭作為前鋒,很顯然是對他們不放心,擔心他們在后軍或側翼時對中軍發起攻擊。
所以,讓他們走在最前面,就像被督戰隊驅趕的馬前卒。
這種被人不信任的感覺,令赤翰非常不爽,真想領著部眾返回西鮮卑。
“這種話還是不要說了!若我們跑了,就算能跑一時,趙云也會殺向龍城!”
顯然,阿狼泥是一個理智且沉穩的人,能看清很多東西。
“那趙云憑什么區別對待?騫曼不是和我們一樣嗎?”
赤翰就像個怨婦,滿肚子的怨氣;你說你趙云防著我們,也算人之常情,畢竟咱們心里一百個不愿意,但你為什么還區別對待?
騫曼不是和我們一樣嗎?為何你趙云把他安排在最后面,你就這么信任那陰險小人嗎?
阿狼泥面無表情道:“你還別說,騫曼和我們真不一樣,因為他的幾個兒子,還有他麾下部落大人的兒子,都在趙云手上捏著!這一點,我們應該慶幸才對!”
赤翰不吭聲了,想想還真是那樣;若是他的兒子被趙云捏在手里,那肯定比現在更難受。
就在這時,緩緩東進的西鮮卑騎兵前方,一支斥候疾馳而來,隊伍中還有被捆在馬背上的幾名鮮卑人。
見此,赤翰對阿狼泥道:“右相,是不是快到牛川了!”
牛川,發源于陰山北麓,由南向北流入草原深處,是蒙古高原上的內流河,也是西部鮮卑與彈汗山王部鮮卑的領地分界線。
阿狼泥微瞇著雙眼打量前方,說道:“看俘虜的裝束,像王部的人,應該快到牛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