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聿聿~”
永安城北門外,戰馬嘶鳴不止,打著火把的滾滾鐵騎,如星海一般緩緩停下…
站在城頭望去,城外一桿“趙”字大纛格外醒目。
大纛之后,騎兵如潮,一直延伸至黑暗中,好似無邊無際一般。
永安令柳孚僅望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他下意識地撩起袖擺,擦拭頭上冷汗,腿肚子也在止不住的顫抖。
那是“趙”字大纛,居然是趙云親自殺來了!
“縣君,這可是趙幽州親臨,你看北面還沒傳來消息,趙幽州就殺至永安了,你可不要螳臂當車啊!”
柳孚身側,縣尉陸溫面色蒼白;他實在沒想到,名震天下的趙云,居然出現在了永安城下?
而且,現在北面還沒有傳來被襲擊的消息,趙云就殺至城下了,可見侯諧的人根本就擋不住白袍軍。
既然侯諧的正規軍都擋不住白袍軍,那城中的壯丁兵,還有個屁用?
所以,陸溫連忙急勸柳孚,不要螳臂當車。
聞言,柳孚膽戰心驚地向城下瞧去,正好見一騎策出騎兵大陣,奔行數步后,對城上大喝:
“城上的人聽著,我主仁慈,不忍再添殺孽,限爾等即刻開城,否則打破城池,雞犬不留!”
“我們投降!”
城下騎士話語剛落,還不待柳孚做決定,縣尉陸溫當即大喊我們投降。
隨即,陸溫對身后一眾戰戰兢兢的縣卒喝道:“一群豎子,還愣著干甚?那可是戰無不勝的趙幽州,當今的河北霸主,還不快給趙幽州打開城門!”
城外,趙字大纛下,趙云霸目微斂;在他目光中,永安城北門緩緩開啟…..
這一刻,也就意味著,河東的大門徹底向他打開了….
……..
永安城南門。
激烈的攻防戰仍在繼續,主要是白袍軍沒有大型攻城器械,一直被檑石滾木壓制。
“隊長,剛剛縣尉打開北門投降了!”
剛才向賈衢報信北門外出現大隊騎兵的縣兵,前腳剛往北門趕,馬上又急奔上城一名縣兵。
聞言,賈衢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干了一般,他在這里拼死抵抗,毫無意義了。
剛才他聽聞北門外出現大隊騎兵,還讓之前報信那人去告訴柳孚,對方是騎兵,只要緊閉城門就行。
但沒想到居然直接開城投降了?
“隊長,快逃吧!”
報信縣兵見賈衢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拉著賈衢欲逃。
被報信縣兵一拉,賈衢回過神來,他望了一眼激烈的攻防戰,喟然道:
“二三子些把命交予我賈梁道,吾安能棄之茍活?”
此刻,賈衢悔恨交加,組織壯丁是誰主張的?
是他賈衢,如果他沒有把這些人組織起來,那么就算白袍軍殺入城中,白袍軍也不會把這些人當目標,但現在這些人參與了守城,并且阻擊了白袍軍,還讓白袍軍付出了不小的傷亡。
那么,白袍軍能放過他們嗎?
而且賈衢深知,他能這么快組織數千壯丁,不是大舅子柳孚的命令,而是他在永安這些年處事公正、執法嚴明積累起來的聲望,所以永安城的百姓,尊敬他、信任他。
這也是壯丁兵哪怕在守城中出現傷亡,也沒有一哄而散的原因,說白了他們就是信任我賈衢。
如今,他豈能拋棄這些把命交給他的人,獨自逃跑?
只見賈衢一把掙脫報信縣兵的手,擎刀執盾頂在城垛后,大聲道:
“阿逵、大龍,帶著兄弟們與我結陣,其他人全部往東墻撤退!”
賈衢很清楚,如今北門已開,白袍軍騎兵很快就會從城中殺來,死守城墻已毫無意義。
但現在,如果一哄而散,那么必被攻城白袍軍銜尾追殺,畢竟他阻擊白袍軍這么久,早把攻城白袍軍惹怒了,一旦白袍軍攀上城來,必然殺他們解恨。
所以這個時候,他要救這些人的命,唯有將壯丁兵組織起來,形成一定的反擊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