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趙升目光微微閃爍,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告知對方跨界傳送陣的事情。
筮爻祖師似乎瞧出他的猶豫,于是這樣說道“小友慢慢想,老夫等了一千年,完全不急于一時。什么時候想清楚了,再告訴老夫便是。幾十年上百年,老夫也等得起。”
一位化神真君居然將態度放的如此之低,這讓趙升覺得挺意外。
見此情形,他心念急轉,開口試探的問道“前輩若能再等幾十年。只要在下將事情處理完畢,一定會將真相告知前輩。想來應該不會讓前輩失望的”
“哈哈,有了小友這句話,老夫如何等不起區區幾十載。既然如此,我們一言為定”
身為占卜相命一行里的大宗師,筮爻祖師對五運五德五劫之說深信不疑,因此若非萬不得已,一般不愿得罪趙升這種明顯身懷大氣運大因果之人。
“好,一言為定”趙升十分肯定的點點頭。
半個月后,一艘漆黑碟舟從虛空深處疾馳而至,緩緩擠入界膜后,好似一顆流星,飛快墜入大氣罡層,正下方赫然是一片廣袤巨大的大陸。
白晝季,三月初七,雙日高懸,萬里無云。
這天,高聳巍峨的黃天峰上人聲鼎沸,密密麻麻的香客信徒從山頂一直排到山腳下老遠,遠遠看去烏壓壓的一大片,就像一條巨龍爬上了黃天峰。
臨進正午,陽光越發火辣,氣溫飆升,伴隨著陣陣浩大肅穆的誦經吟唱聲,大量香火煙霧彌漫山間神廟,滾滾熱浪帶著熏黃色的煙云不斷升騰上高天,帶走了無數信徒的祈愿與美好。
時值每七日一次的大祭拜日,前山門的黃天教眾們從清晨開始就忙的腳不沾地,竭力迎接從四面八方慕名而來的虔誠信眾。
近幾十年里,即便黃天教已發展成人族首屈一指的大勢力,教內修士如云高手遍地,可仍沒能改變早年間立下的諸多“陋習”。
七日一次的大祭拜日便是其中一項。每次廣開山門之后,底層教眾皆是苦不堪言,累的筋疲力盡。
當然底層教眾的埋怨與不滿,絲毫傳不到上層耳中。
自古以來,人與人之間的悲歡離合一點也不相通。
身為黃天教教主的刀戰,從來高高在上,宛若仙佛佇立云端,俯瞰茫茫眾生,卻絲毫不在意眾生的喜怒哀樂。
此刻位于后山的黃天殿中,身穿華麗袞袍的黃天教主端坐法臺,神情澹漠的看著下方跪地俯首的眾人。
一陣陣極盡諂媚的恭維之聲不斷的傳入刀戰耳中,卻讓他越發覺得煩躁,膩味。
“哼”刀戰越聽越不耐煩,不禁冷哼一聲。
霎時間,殿內鴉雀無聲
刀戰看著下方戰戰兢兢的主祭長老們,心里煩躁之余,也忍不住一陣志得意滿。
他執掌大權近兩百年,全教上下內外已被他打造的猶如鐵桶一般。任何異己勢力早早橫掃出局,凡不服不滿不臣之輩盡數誅殺之。
然而唯有一大隱憂,仍舊讓刀戰只覺骨鯁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針氈
隨著最近幾日,他再一次煉化憾山荒犀失敗。
感受到荒犀體內的那團異常強橫的神念烙印,刀戰便覺煩躁之極,忍不住的想發火。
“滾出去”刀戰強忍怒氣,十分厭煩的沖下面人吼道。
“喏”一眾金丹主祭如蒙大赦,恭敬的行完大禮后,化作一道道流光嗖嗖飛出殿外。
哼
看到這一幕,刀戰眸光冷厲,忍不住又是一聲冷哼。
下一瞬,法臺上突然爆起大蓬刺目光焰,焰光一閃而逝,再一看殿中赫然沒有了刀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