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十王廟中香客漸漸稀少。
趙升穿過一重門戶來到后院,看到一個小道士正在院落里掃地,便信步走了過去。
“小法師,我想拜見秦廟祝,不知他在不在?”
小道士抬起頭看向彬彬有禮的趙升,不由好感大增,連忙抱住掃帚,小聲說道:“我家廟祝正在靜堂會客。公子若不著急,不如改日再來。”
趙升眸光一閃,微笑道:“無妨,我心甚誠,還請小法師帶我去靜堂。我自會在門外等候。”
說著,便從袖中取出一角碎銀子,塞到小道士手里。
小道士羞的面皮發紅,右手緊緊攥著碎銀子,神色有些慌張,又有些不知所措。
但很快,他丟掉掃帚,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公子,請跟我來。”
接著,在小道士的帶領下,兩個繞過一重院落,來到一座普通小院里面。
小院面積不大,長寬不過二十余步,西南院角長著一叢碧竹,透出幾分雅致。
此時,兩個身穿皂色巡服的漢子,正守在門外。
一見有外人進來,一個焦臉漢子立即上前攔截,沉聲道:“這位公子,請回去吧。秦廟祝今日不見外客。”
趙升心中一動,問道:“不瞞大哥,我家與陳大人向來交好。敢問在靜堂里的可是陳老夫人?”
“公子您是…”焦臉漢子露出幾分驚疑。
趙升笑道:“在下姓趙名公著,家里在鎮子里開了三間糧油鋪子,時常往巡河營送些糧油米面。”
焦臉漢子一聽,頓時露出幾分笑意:“原來是趙員外家的公子。我家大人與趙員外交情深厚,說來也不是外人。”
“趙公子,實在抱歉。秦廟祝正在接待我家老夫人,不知什么時候才會結束。要不您先回去,改日再來如何?”焦臉漢子說話挺妥帖,但話里話外仍舊想趕人。
就在這時,院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轉眼間一個面黃肌瘦的麻衣老頭出現在門口,看也不看的闖進門來。
焦臉漢子看到這一幕,面露惱怒之色,大聲呵斥道:“兀那老漢,給老子停下。”
說話間,焦臉漢子氣勢洶洶的走了過去,伸手就要推搡麻衣老頭。
下一秒,就見麻衣老頭嘿嘿一笑,也不見有什么動作,焦臉漢子的手還未觸及對方身體,自個卻毫無征兆的倒了下去。
再一看,焦臉漢子兩眼無神,嘴里已經吐白沫了。
趙升笑意一斂,神色自若的看向麻衣老頭,視線落到了其手上。
麻衣老頭嘿嘿笑著,目光卻有意無意的看向趙升額頭。
霎時間,兩人心里同時想到:“又一個!”
另一個巡河兵眼見同伴突然發了病,急忙跑到同伴身邊,對著焦臉漢子一陣連拍帶打,急慌慌的叫著對方的名字。
焦臉漢子早已失去知覺,如何能聽見同伴呼喊。
與此同時,麻衣老頭停在原地,表情變得無比凝重,一雙雞爪似的手掌微微顫抖,隨時可能發動雷霆一擊。
“用毒?小孩過家家的玩意兒!”趙升突然目露譏色,輕蔑一笑道。
“嘿嘿,毒雖小道,能殺人就行。”麻衣老頭毫不落下風,嘿嘿怪笑道。
“殺人得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