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落入青銅古鏡之時,巨螺只剩下巴掌大小,看起來十分玲瓏小巧。
紅袍巨漢微微一笑,伸手抓過黑螺,輕輕一拍螺身。
就見一只鐵青色螃蟹猛的竄了出來,卻沒逃出去多遠,立刻被古鏡清光罩住,動彈不得。
下一刻,紅袍巨漢晃了晃黑螺,再次拍了拍螺殼。
霎時間,黑螺瑩瑩放光,開口處忽然吐出一縷縷白光。
每一縷白光之中,都有一個米粒大的“小人”。
白光很快消散,“小人”們急劇長大,眨眼間變成了一個個筑基修士。
一眾筑基修士仿佛從睡夢中蘇醒,個個神情茫然,然后很快神情驚駭,顯然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紅袍巨漢放出眾修后,沒有留下支言片字,毫不遲疑的身化虹光,驚天而去。
等到虹光消失于茫茫夜色之后,四下逃竄的寶船和靈舟才掉轉船頭,爭先恐后的返回現場,接回驚魂普定的筑基眾修。
在此期間,不少金丹真人一頭扎入湖底,試圖“渾水摸魚”,不過最后大多空手而回。
趙升也下水一趟,回來后手上多了一只巴掌大,通體嫩綠色的湖蟹。
三天后,銀白巨舟緩緩升空,然后由慢變快,向著天邊飛馳而去。
巨舟頂層的大廳中,趙升二人相對而坐,正談起數天前那位驚鴻一現的紅袍巨漢。
趙用賢嘆了口氣:“唉,老夫這次算是開了眼了。沒想到傳說中兇名赫赫的欽天衛,竟是這般模樣。”
先前幾天,一幫金丹真人湊到一起議論紛紛,早有明眼人認出了紅袍巨漢的身份,正是除魔滅妖,兇焰滔天的欽天衛使。
趙升聞言,沉聲道:“老兄你關注錯了地方。‘水府’才是我等最該注意的對象。”
趙用賢又嘆了口氣:“唉,這么多年下來,水府開啟了七八回,哪個能想所謂的水府,居然他媽的是一頭妖蟹的巢穴。粗略一算,兩千多年來,起碼有近萬名筑基小輩死在了水府里面,其中有多少死于他人之手,又有多少被妖蟹吃了,只有老天才知道。”
“唉,此事要是傳揚出去。說到幾十家能叫出名號的修仙勢力被一頭化神妖蟹耍了兩千多年。我等豈不成了天大笑話。”
“老兄不必擔心。所有知情人都立下了道誓。這樁丑聞應該不會泄露出去。不過,我倒擔心……”趙升勸說道,但說道最后,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趙用賢見狀,好奇問道:“擔心什么?”
“算了,沒什么。或許只是我多想了!”趙升搖搖頭,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
其實,他從水府一事中聯想到了很多,最讓他細思極恐的是水府事件可能不是偶然,而是某種精心策劃,歷時多年的驚天大陰謀。
策劃這一切的幕后黑手,不是異魔族,便是妖族大能。
不過更大的可能,卻是某些妖族大能早已與異魔族暗中勾結,畢竟之前就有七八個金丹真人入魔。
并且,像偽裝“水府”等待人族修士自投羅網這種事情,也不像是一頭化神蟹妖能想出來的。
趙升甚至想到了某個駭人聽聞的可能:或許“蟹妖”只是放在明面上的幌子。
兩千多年間,那些“死在水府”里的筑基修士,或許有一大部分暗中被異魔掠走,然后經過洗腦奪舍等等手段炮制成一個個人奸,最后混入靈界各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