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他想今天去找也去不成,木藍,琳達和那些保鏢都跟著他呢。
他要是淋著雨去野地里看倆看去,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和麻煩。
木藍他們把張偉送回家后就乘車回縣里別墅了。
明天送白小悠,他開著自己的車去就行了。
人家木藍有自己的店,不好老是占用人家的時間。
到家之后院子里的四條狗子不顧下雨,熱情的來撲他。
給張偉本來就濕噠噠的大衣又踩上了梅花狀的狗蹄子印。
張偉換上衣服后,立刻就大字型躺到了床上。
很快他就沉沉睡去。
他實在是太累了。
與此同時的張家村小學的六年級教室中,講臺上站著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有些干瘦的身影。
正是錢秋暮。
他已經拿到了醫院的出院證明,正式辦理了出院。
這也宣告了,他正式從一個精神病人,恢復成了一個正常人。
他本來想著今天辦完出院就走的,但張偉今天不在,他不能跟恩人不告而別。
而且現在天還在下雨,走山路不方便。
當然,這兩個理由只是錢秋暮安慰自己用的。
自從張偉跟他說過想讓他留下來當老師或者校長之后。
他不止一次到小學里看過。
哪怕是他的老師黃校長開導過他之后,他已經做了決定并且跟張偉說了要回城里中學之后。
他發現自己仍然放不下這間破敗的山村小學。
學校里的孩子們稚嫩的臉龐,求知的眼神,不止一次出現在了他的夢里。
他發現自己不知道是心軟了,還是作為一名教師的使命感在拽著他,竟然讓他不舍得離開。
可不離開怎么能行呢,自己還有個女兒要照顧的。
他要給女兒最好的教育,顯然,城里學校無論是設施還是教師力量都比這邊要強得多。
強的多的多得多!
所以他跟校長說了好幾次,直到亮出自己的教師資格證,校長才同意讓他代一節數學課。
他知道,如果不為孩子們做點什么,哪怕是上一堂課。
他都無法接受自己作為一名教師就這么離開。
“好了同學們,今天的數學課就到這里了,校長有我的手機號,大家如果有什么實在搞不懂的數學題,可以打電話問我。”
說出這句話后他露出了一絲苦笑,這些孩子才六年級,而且家里也沒錢給他們配城里孩子幾乎人手一部的兒童手表。
他們要打電話,恐怕只能用老師或者校長的手機了。
話音剛落,嘩啦啦的掌聲響起。
所有人都被他精彩的數學課折服,以至于站起賣力的鼓著掌。
其中有學生,還有校長和老師。
錢秋暮拒絕校長和老師同學們要送他回去的好意,自己打著一把黑傘離開了校園。
校長想跟他說讓他留下來當老師,但他說不出口。
人家說了,人家是在市里教中學的優秀教師,怎么可能來自己這個山村小學?
而且就算來了自己也過意不去。
看著錢秋暮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校長內心好像是丟了什么,空落落的。
對其他老師夸贊錢秋暮的話題也不感興趣。
他一個人走回破敗的辦公室,打開抽屜想把錢秋暮的手機號鄭重的記到筆記本上。
盡管他已經存到了手機里。
他怕萬一自己手機壞掉了這個號碼就丟了。
打開抽屜,他看到了自己的胸章,上面印著校長的職位。
看到這個胸章,老校長突然想到了什么,渾身一激靈。
“對啊,讓人家留下來當老師說不出口,那自己把校長的位置讓給他,說不定人家愿意呢?”
想到這他立刻給錢秋暮打去了電話,但可能是在趕路的原因,沒人接聽。
這時他才想起上課前錢秋暮把手機給調成靜音了,興許這會還沒來得及調回來。
想到這他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抓起門口的破傘就沖進了雨中。
錢老師好像說過是跟著張偉來到村里暫住的。
那就去找張偉,讓他幫著說這件事!
老校長跑得很快,幾個呼吸間身影就消失在了雨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