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便是宴請賓客的晚宴,以及洞房中的合巹禮,也就是交杯酒。
洞房已經布置完畢,就是任平生平日里住的正房。
此刻。
任平生重新牽起常安的手,緩步走向洞房,一炷香后,來到洞房門口,便見江初月站在那里,笑吟吟地道“世子還得陪客人吃酒呢,天黑了才能進洞房哦。”
身側,一直跟著撒花瓣的丫鬟也道“世子,是這樣的。”
江初月輕笑一聲,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世子放心,有奴婢在這里守著,新娘子不會跑的。”
任平生憋了這么多年,倒也不急在這一時,就是有點兒好奇,常安面紗之下的臉究竟有多難看。
“再怎樣,無非就是滿臉橫肉,刀疤遍布,咬咬牙也不是不行。
反正關了燈全都一樣,大不了就再把臉蒙上,只要能回應兩句就好。”
這是任平生來京師前的想法。
今天近距離觀察常安之后,這個念頭已是煙消云散。
因為,常安遠比自己想象中的好看很多。
長發烏黑亮麗,皮膚細膩光滑,睫毛很長,眼睛很大。
可能面紗下藏著奇丑無比的臉。
大不了就讓她帶著面紗,還別有一番味道。
想到這。
任平生忽然有點兒期待晚上的洞房了。
從庭院里走出來。
回到正堂。
丫鬟們正忙著往桌上擺菜。
侍衛們則是一壇壇的搬酒。
一共十六桌,每桌八個人,只有零星幾個座位空著。
京師內的勛貴,以及四品以上的公卿,絕大部分都派了代表,出席宴會,送上賀禮。
雖說他們不想跟鎮北王府有什么往來。
但這場宴會,畢竟是常安公主和鎮北王世子的婚宴,若是太冷清,皇室面子上也說不過去。
所以,大家三兩成群,說說笑笑,倒也顯得氣氛十分愉快。
見到任平生。
眾人紛紛起身,面帶笑容,慶賀道“恭喜駙馬駙馬公主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任平生同樣面帶笑容,拱手回禮。
不一會。
桌上擺滿珍饈佳肴。
任平生和挨得近的幾名勛貴寒暄了幾句,便提高聲調“諸君,且盡興”
眾人皆是舉杯回應。
接下來,便是挨個敬酒。
對任平生而言,大周的酒只能說是含有酒精的飲料,十幾杯入喉,方才微醺。
歇息了幾秒,便繼續敬酒,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距離任平生較遠的桌子上。
幾名勛貴子弟看向任平生,搖頭嘆息,壓低聲音道“鎮北王世子確如傳聞所言,有古君子之風,只可惜沒有修行天賦,終究成不了大器”
“成就大器未必就是好事,他若真有他爹的天賦,如今朝堂上爭論的只怕不是該不該削藩,而是如何削藩了。”
“此言有理。”
“話說回來,我聽我家老爺子說,最近圣上態度又有所轉變,之前立主削藩被圣上重用的那個禮部左侍郎,按照原先的說法,半個月前就該調動到吏部做侍郎,為明年入閣做準備,可是一直拖到現在,旨意都沒下來。”
“還有此事”
“確實,我家老爺子也說過,南邊的妖族和北邊的蠻族要聯手鬧騰,圣上怕這個時候削藩,動搖根基,所以才壓一壓削藩派。”
此話一出。
周遭眾人齊齊望向了他,神色凝重,目光如炬。
“周公子此話可當真”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名青年沒想到隨口一句話,竟讓自己變成了視線的焦點,頓時有些慌亂,擠出一抹笑容,擺擺手道“戲言罷了,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