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任平生邁步走進了庭院,本以為蕭容雪會磨刀霍霍向平生。
卻沒想到,一襲勁裝的她,目光望向地面,不知在想什么,一副正在發呆的模樣。
“回來了。”
聽到腳步聲,蕭容雪回過神,抬眸看向任平生,打了聲招呼。
“嗯。”
任平生微微頷首,隨口問道“想什么呢”
“沒什么。”
蕭容雪似乎不愿多說,轉移話題道“本女俠打算明日帶人出城剿匪,你要不要一起”
又剿匪
任平生微微一怔,好奇的問道“前幾日不是剿過一次”
蕭容雪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昨晚吃過一頓,以后就不吃了”
你說的這個吃它正經嗎
任平生看向蕭容雪,表情變得有點兒古怪。
蕭容雪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任平生為什么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后知后覺,這家伙又想歪了
狗東西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就因為他一個眼神,就好像自己言語輕浮一樣。
而且。
照他那樣理解,自己這句話就像是在爭風吃醋,酸溜溜的
“本女俠換個說法,今早切磋過一次,晚上便不切磋了嗎”
蕭容雪心中羞惱,表情卻越發冰冷,握住手里的繡春刀,一字一頓的道。
“咳咳我的意思是,京師附近土匪很多”
任平生見她擺出這樣的架勢,忙不迭地轉移話題。
每次都是這樣,明明是他挑起來的,最后又裝無辜,好像什么都沒發生。
蕭容雪很想扁他一頓,深吸一口氣,方才平復情緒,不跟他計較,不冷不淡的回答“很多。”
任平生對京師外面的世界并不了解,聽見這話,眉頭微微皺起,忍不住問道“朝廷不派兵清剿”
“清剿一批,又冒出來一批,久而久之,朝廷便也懶得管了,反正只是流寇,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蕭容雪說的時候,面無表情。
任平生卻從她的眸中看到復雜的情緒,有怒其不爭,也有倍感無奈。
“京師四周都是匪患猖獗,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說了
如此看來,京師繁華的表象下藏著的是京師之外的衰敗與動蕩。”
任平生久居北境,對大周其他地方的情況并不了解。
聽了蕭容雪的話,才意識到。
原來京師之外,百姓的生活還未必比得上相對貧瘠的北境。
畢竟近些年,任平生在武道上躺平后,開始插手北境的政務,實施各項利民的措施,北境百姓的日子相較以前已經好過很多。
這是他時不時“微服私訪”親眼見證,并非自吹自擂。
“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任平生忍不住問道。
蕭容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皇帝無能。”
如果一天前,她這么說,任平生興許還會在心中反駁一下。
但經歷了刺客一事,任平生只會舉雙手贊同。
“具體來說就是南邊戰事不斷,皇帝為了籌措軍餉,加征賦稅。
本來加征的賦稅,絕大部分是落在士紳的頭上,但到了地方,就變成攤派給本就窮苦的百姓,偏遠地方如此也就罷了,便連京師附近都是如此。
近些年洪災頻發,百姓本就活得艱難,又被攤派賦稅,被逼無奈,只能賣房賣地,等到房地賣完,便只能賣兒鬻女,到了最后,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落草為寇。
而朝廷絕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南邊與妖族對陣,無力發起大規模的清剿,只能讓地方官府自行解決。
地方官府的那點兒捕快,連維持治安都難以做到,更何況是清剿土匪,久而久之,土匪越發猖獗,就形成如今的局面。
但是,土匪也有不同,大部分土匪都是躲在深山老林,逃避朝廷賦稅,過自給自足的日子,只有小部分攔路搶劫,無惡不作。
本女俠要剿的就是這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