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
她額頭上的汗水,落在任平生的臉上。
任平生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如花兒般嬌美的臉蛋,全神貫注的為他包扎傷口,連自己的發絲被汗水打濕都沒有絲毫察覺。
那一刻,他下定決心。
如果自己沒能在夏苗中奪得三甲,皇帝又執意要讓小姨子嫁人,大不了就帶著她私奔,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生米煮成熟飯,實在不行就逃回北境。
總而言之,辦法多的是,就看皇帝如何反應。
“想什么呢”
柳云夢伸手將被汗水打濕,凌亂貼在額頭的發梢捋到一邊,眨了眨眼,好奇的問道。
“臣在想,臣前世做了多少好事,老天讓臣今世與殿下相識。”任平生嘴角勾起笑容,語氣柔和。
在這個男女矜持的年代,這樣的告白在民間也算得上熾熱,更何況是在幾乎接觸不到任何異性的宮里。
柳云夢俏臉暈染紅暈,就連玲瓏剔透的耳垂都變得通紅,呼吸散亂急促了幾秒,微微垂首,呢喃自語“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沉默幾秒,她鼓起勇氣,抬眸看向任平生,眼眸微動,想要說些什么“平生”
剛一開口就聽到門外傳來陌生的聲音。
“奴婢奉陛下的旨意,來送世子出宮。”說話的不是永安宮的宮女。
又是這樣。
每次當自己鼓起勇氣,打算向任平生告白,總是會有人打斷。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大手控制一切真是討厭
柳云夢看向門口的位置,氣鼓鼓的嘟起了嘴。
雖說自己對任平生的心意已經不需要再通過告白表現出來,但總覺得,沒有告白,就始終只是曖昧不清。
氣氛被破壞,強行告白,又總覺得缺了點兒什么。
想了想,柳云夢還是選擇放棄,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話音落下。
門外的宮女似乎預見到他倆還要閑聊許久,開口催促道“云和殿下,陛下的旨意是讓奴婢在一炷香的時間里送世子出宮,還請殿下見諒”
“”
柳云夢撅了撅嘴,心情更不好了。
剛包扎好傷口,她都沒來得及和任平生多聊幾句。
他回去以后還要為夏苗磨練武技,下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真的好煩
一旁。
任平生見到嘟起小嘴的小姨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微微彎腰,俯身在她的耳畔,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溫柔語氣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臣過些日子再來陪殿下。”
柳云夢感覺他呼出的熱氣,落在耳垂,好生溫暖。
心中像是觸電一般,酥酥麻麻。
眸子蒙上一層水霧,頃刻間濕漉漉的。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句詩,她以前從未聽過。
是任平生為自己作的嗎
這哪里是詩,分明就是情話。
還是世上最動人的情話
柳云夢站在原地,修長筆直的玉腿微微并攏,臉上流露出一抹恍惚之色。
就在此時。
屋外再次響起宮女催促的聲音“殿下”
柳云夢置若罔聞,耳畔只有那句,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在一遍又一遍的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
她轉頭看向任平生,眉目間露出笑意,眼中盡是柔光,語氣從未有過的溫柔“好啊,我在宮里乖乖等你”
還是舍不得他,不想分別,但是想到兩情若是長久時,難過的情緒舒緩許多。
分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見。
夏苗過后,總會再見的。
屋外。
一名宮女站在原地,一臉焦急。
陛下的旨意,如果一炷香內不能把世子送出宮,自己就要受罰。
“也不知道云和殿下和鎮北王世子在屋里做什么呢,這么久還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