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臉上露出一抹詫異。
隨即,不由想到之前在沐府查案的時候,看起來不像是巨貪住的宅邸。
“難不成沐英在外面還有一個大別墅,冰箱里,床底下都塞滿了銀子,一文錢也不敢
如果真是如此,把贓款吐出,好歹還能留條小命,再不濟也不至于牽連家人,又何必畏罪自縊。
這件事八成跟晉王有關……難不成這幾百萬兩銀子都落入到了晉王的手里”
任平生結合之前調查的結果,做出猜想。
但幾秒后,他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幾百萬兩銀子,即便是對朝廷而言,也是一筆數額極大的銀子。
以他晉王的身份,想要什么沒有,何必冒這么大的風險,去貪墨錢財,萬一某天東窗事發,豈不是得不償失”
任平生一時間搞不清楚晉王的動機,只能等待,看蕭容雪那邊能不能查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接下來的時間。
他不再糾結,邁步回到庭院,閉目養神,開始修煉《長生功》。
時至今日,他還一直保持一日三次《長生功》的習慣,雷打不動。
…………
月黑風高,冷風吹拂。
皇宮。
乾清宮的書房里。
昭武帝坐在龍椅上,捧著一本書,安靜的看著。
不遠處。
一襲蟒袍的晉王,端端正正的站好,如雕塑般一動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一炷香后。
昭武帝抬眸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道:“朕若是沒記錯,那個沐英是你舉薦給吏部的吧”
晉王回道:“回父皇的話,確實是兒臣舉薦,五年前,兒臣奉父皇的旨意,前往江東賑濟洪災,見到當時任遂水知縣的沐英。
一番接觸后,發現此人清正廉明,是個能干之人,在他的治理下,遂水縣的災民在嘉州府是最少的,兒臣起了愛才之心,回京后就將他舉薦給了楚閣老。
卻沒想到,短短五年的時間,他竟是豬油蒙了心,貪贓枉法,膽大包天,辜負圣恩,回想五年前的一幕幕,兒臣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無論如何說,當初是兒臣舉薦的沐英,如今他貪墨巨款,給朝廷造成巨大損失,兒臣也有責任,請父皇重罰兒臣!”
“好了。”
昭武帝擺擺手,打斷了他,不冷不淡的道:“人心善變,朕尚且看不穿人心,更何況是你。”
說到這,他放下書,看向晉王,語重心長道:“沐英此人,朕還算了解,在百官中算是有才之人,如今誤入歧途,朕同伱一樣感到痛心疾首。
若是這五年,他曾有過迷途知返的念頭,未必會走到今日的絕路。”
晉王開口附和:“父皇所言甚是。”
昭武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可知朕夜里召見你,所為何事”
“兒臣不知。”
“朕想知道,你對鎮北王如何看”
聽見這個問題,晉王微微一怔。
沉默幾秒后,一臉正色道:“兒臣以為,鎮北王是朝廷重臣,為朝廷把守國門二十余年,兢兢業業,未曾有絲毫懈怠,若是沒有鎮北王鎮守北境,蠻族只怕早已入侵,朝廷離不開鎮北王,北境也離不開鎮北王,只是……”
說到這,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但說無妨。”昭武帝淡淡道。
晉王這才道:“鎮北王是重臣,也是忠臣,但北境的有些人卻未必如此……兒臣這兩年聽到一些關于北境百姓的傳言,不知當不當講。”
“朕說了,但說無妨,你如何想就如何說。”
“是,父皇。”
晉王抬眸看向昭武帝,表情嚴肅,一字一頓道:“坊間傳言,北境百姓只知有鎮北王,不知有昭武皇帝。”
話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