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轉頭看向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
還沒來得及開口,忽然聽到前方傳來爭吵的聲音。
轉頭望去就見一個老頭滿臉焦急,瘦骨嶙峋的身子發顫。
“老爺,說好的五兩銀子,這才一兩……”
對面是一個身穿長袍的中年男人,昂著頭,沒好氣地罵道:“瞎了眼的東西!好好看看,老子給你就是五兩!”
老頭更加著急,顫聲道:“老,老爺,這就是一兩,小的就算再瞎了眼,一兩和五兩也能分得出來啊……”
中年男人瞪著眼睛,罵罵咧咧:“狗一樣的東西,別他娘的廢話,拿著銀子快點兒滾蛋!”
說著,伸手拽住女孩的胳膊,就要往回走。
那女孩看著十二三歲,興許是被拽得疼了,又興許是見親人沒收到銀子,大哭起來,聲音凄慘,聽得讓人心寒。
那老頭見到這一幕,跪在地上,哭著道:“老爺,可不能這樣啊,一家老小就指著這五兩銀子活呢。”
賣女兒,五兩銀子是底線,賣的少了,官府的賦稅都交不上。
那中年男人看都不看他,用力抓住女孩的胳膊,往官道上拖:“跟老子走!”
女孩嚇得大哭。
老頭看的心如刀絞。
顫顫巍巍的爬上前,抱住女孩的雙腿,大聲哭喊:“老爺,不賣了,不賣了!”
四周。
眾人見到這一幕,都是敢怒不敢言。
許多人生怕引火燒身,低著頭,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那中年男人叫李福,仗著自己是李家的管家,來買丫鬟,都是少付銀子。
前幾日來買過一次。
人家要五兩,他只給三兩。
事情鬧到最后。
官府的捕快過來,見他是李家的人,當作什么都沒看見就走了。
也正因如此。
李福越發的肆無忌憚,兩天買了三個丫鬟,今天過來更是只給一兩銀子,擺明了就是要明搶。
但眾人又偏偏拿他沒什么辦法。
誰讓他是李家的人,雖然只是一個管家,但也不是他們這些村里的農戶能招惹的。
“這點銀子都貪,狗東西,欺人太甚!”
蕭容雪盯著中年男人,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頭,銀牙緊咬。
她本不想惹是生非,給任平生添麻煩。
但見到這一幕,再也無法忍受,控制馬匹就要上前。
就在此時。
一道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
“人噶港了不賣,你啊搶,你是土匪嗎”
說話的是個女孩,語調十分古怪,聽著不像是本地人。
眾人順著聲音望去,就見一名少女站在那里。
手里捧著一個破碗,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臟污的小臉滿是憤懣。
“這姑娘完了。”
眾人看著好似乞丐一樣落魄的少女,不約而同地冒出這個念頭。
李家是永寧縣的三大勢力之一。
就連縣老爺都得聽李家老爺的。
這李福是李家的管家,就算是明目張膽地強買強賣,也沒人敢管。
這個小姑娘一看就是從外地過來乞討的,得罪了他,不用想也知道,下場會很凄慘。
“老子當是從哪跳出來個臭蟲,原來是個小乞丐!”
李福瞪向少女,一臉惱火,松開那女孩的手,大步流星走了上來,嘴里罵罵咧咧:“老子撕爛你的嘴,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多嘴!”
說著,對準少女臟兮兮的小臉,掄圓了就是一巴掌!
官道上。
任平生眼眸一凝,調動體內的靈氣,就要出手阻止。
身旁。
蕭容雪也是瞪大雙眼,厲聲呵斥:“住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