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一怔,仔細打量了他一眼。
見他騎著高頭大馬,腰間別著三枚玉佩,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眼前這位一看就是出來歷練的公子哥,沒必要為了一個傻愣愣的小乞丐跟他發生爭執。
思索幾秒后,他沉聲道:“依照律例,行兇傷人者,笞二十,若要免除刑罰,得繳納十兩銀子。”
言外之意,交十兩銀子,此事就此揭過。
至于李福……
一個李家的管家罷了,跟貧民發生爭執,自己可以向著他。
跟世家公子哥,或是歷練的少俠比,他算個屁。
“行兇傷人”
任平生冷笑一聲,伸手指向李福,厲聲道:“此人強買強賣,欺壓百姓,她路見不平,行俠仗義,又有何錯”
一旁。
蕭容雪聽見這話,微微一怔,看向任平生的表情發生了一些變化。
她本以為,以任平生沉穩的行事風格,會交十兩銀子息事寧人。
卻沒想到,他竟然硬剛了上去。
對面。
李福和捕快們也都是一怔,沒想到自己給了臺階,這個公子哥竟然不下。
沉默了幾秒。
領頭的捕快沉聲道:“是行兇傷人還是行俠仗義,本捕快說了不算,你倆說了也不算,爭執起來,無非是到衙門找知縣大人評判,如何處置,你們自己掂量。”
說完,默默地后退了幾步。
意思很明確,究竟怎么辦,你倆商量,要是商量不好,咱們就去衙門。
嗯……標準的和稀泥。
李福見捕快置身事外,心里罵了幾句,抬眸仔細打量起任平生。
雖然身上只是普通的勁裝,但舉手投足之間展現出的高貴氣質,在他見過的人中,無人能與之相比。
“此人深不可測,只怕連老爺都未必能招惹的起。”
一念至此。
李福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擠出一抹笑容:“誤會,都是誤會……”
“你欺壓良善,是我親眼所見,沒什么好誤會的。”
任平生控制馬匹,來到李福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他,語氣冰冷:“你只需告訴我,你是哪家的狗”
話音落下。
四周又是一片安靜。
“要出大事了。”
領頭的捕快心中一沉,低聲道:“你們在這守著,我回去稟告知縣大人。”
說完,快步離開。
強烈的殺意撲面而來,李福昂著頭,看著高高在上的任平生,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略作猶豫,他擠出笑容,乖乖的回答:“小,小的是李府的管家。”
聲音發顫,從頭到尾不敢表露出絲毫的不滿。
任平生冷冷地注視他,聲音充滿寒意:“給你個機會,把李家近些年背地里做的茍且之事完完整整地說一遍,我饒你不死。”
茍且之事
他難道是朝廷派下來的欽差
冒出這個念頭,李福嚇得癱軟在地,顫聲道:“大人,李府上下皆是守法之人,良善之輩,我家老爺平日里還會拿出銀子,賑濟百姓,哪里會……”
話還沒說完。
一道寒芒乍現,他的臉上憑空出現了一道血痕。
緊跟著就是一聲呵斥:“少廢話!要么說,要么死!”
“大人饒命啊!”
李福伸手摸了一下臉,看到血跡,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大聲求饒。
四周。
無論捕快、路人,還是農戶,見到這一幕,全都懵了。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
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李府管家,此刻竟然像一條狗,跪在一個陌生青年的腳下,搖尾乞憐。
身后。
蕭容雪見到這一幕,也有點兒懵。
不是因為李福,而是因為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