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眉梢上挑,說道:“沒想到同知大人也是能掐會算……猜得不錯,本官懷疑的便是你。”
澶州同知聞言,臉色變冷,一字一頓地道:“下官雖然出身微末,不像欽差大人乃是王公之后,但也是科舉取士進入的朝廷,是圣上親封的五品同知。
大人可以懷疑下官,也可以向圣上彈劾下官,但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無故羈押下官……”
話音剛落。
屋里忽然響起破風的聲音。
澶州同知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就感覺脖子涼颼颼的。
下意識地伸手一摸,發現指尖滿是血跡。
“你……你……”
澶州同知瞪大雙眼,嘴巴微張,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任平生。
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
眼前這個欽差,竟然敢在沒有絲毫證據的情況下,對自己動手,甚至還用上了兵器。
雖然只是淺淺的一層傷口,威脅不到性命。
但如此蠻橫的行為,還是讓他感到大為震撼。
另一邊。
任平生卻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不冷不熱地道:“本想給你留一些體面,沒想到你自己不要……
實話告訴你,本官乃是陛下親派的欽差,先斬后奏,皇權特許,你一個小小的五品同知,在這澶州城或許還能算得上個人物。
可在本官的眼里,便和臭魚爛蝦沒有任何區別,就算沒有任何理由,本官殺你也就殺了。
殺了以后,無非就是在朝堂之上挨幾句罵,不殺,朝堂上的那些人也要罵本官,所以,殺不殺你,只取決于本官的心情。”
澶州同知聞言,眸中露出憤怒之色,瞪向任平生,想要說些什么,可想到剛才發生的事,還是選擇了沉默。
任平生見他這樣,嘴角勾起笑意,說道:“本官還真以為你無懼生死,剛正不阿,沒想到只是裝出來的樣子貨。”
“……”
澶州同知面露怒容,卻仍舊沒有說話。
任平生懶得再跟他廢話,擺了擺手,隨口道:“這幾日,你好好想一想,究竟是跟本官坦白,還是直接赴死。
若是坦白,本官留你一條性命,若是執迷不悟,一意孤行,本官便只有殺了你交差。”
澶州同知微微一怔,忍不住問道:“下官沒有犯錯,大人就算殺了下官,又如何交差”
任平生道:“為了權力,殺害三任澶州知府,這叫沒有犯錯”
澶州同知又是一怔,沉聲道:“下官從沒這么做,大人莫要憑空給下官定罪。”
任平生道:“殺沒殺害知府,你自己心里清楚,至于所謂的憑空定罪,殺了你之后,證據自然也就有了……
再者,就算沒有證據,本官一樣殺你泄憤,方才說了,無非就是挨幾句罵罷了。”
這……這……
感情今日無論怎樣,自己都難逃一個死字
澶州同知沒想到任平生竟然無恥到這個地步,聽得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好一會才冷靜下來,咬牙道:“匹夫一怒,尚且血濺五步,下官雖是文人,卻也有六品儒生之力,即便赴死,也不會輕易屈服!”
任平生見他這樣,非但沒有發怒,反而眉梢上挑,頗為興奮:“本官還從未與儒生交過手,你想血濺五步,本官并不介意。”
澶州同知聽到這話,不由回憶起剛才那驚艷的一刀,陷入沉默。
他心里清楚。
自己的實力,壓根無法與這個年輕的欽差相抗衡。
任平生看著他,笑著問道:“不是要血濺五步,為何又不說話了”
澶州同知咬了咬牙,忍了下來。
任平生等了半天,見他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搖了搖頭,說道:“不敢動手,何必說這些廢話……”
說完,似是懶得再與他糾纏,站起身,離開了屋子。
澶州同知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他的背影,眸中滿是憤怒與怨恨,卻拿他沒有一點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