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他的“故鄉”一樣,靜靜的佇立在這里,等待著他的回來。
公輸也站在咸陽學宮之前神色平靜,唯有那一雙眼睛中帶著眼藏不住的笑意與喜悅,這是他的故交,這是他的知己!
孟軻上前,兩人行禮。
“伱回來了。”
公輸也的聲音中帶著感慨與興奮:“自多年前你離開咸陽學宮,如今已然這么多年了。”
“一向可還好?”
此時此刻,即便是一直很平和、處事淡然的孟軻聲音中也有難以壓抑的喜悅:“還好。”
他望著咸陽學宮,古樸的學宮佇立在這里。
“我沐浴更衣后,便前往宮中求見王上。”
上一次還是“君上”,而這一次便是“王上”了,孟軻也不得不感慨這世事變遷,若白駒過隙,山海成塵。
公輸也微微點頭,頗有些得意的說道:“你瞧著咸陽學宮是沒有什么改變,但其實不然,經過山長的多次更改,學宮內部的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
“走吧,我帶你瞧一瞧。”
兩人便這樣漫步在咸陽學宮中,一路走來,孟軻的心中帶著些許的感慨。
公輸也說的不錯,這學宮看似沒有變,其實已然發生了不小的改變,與他在的時候那種“初萌發”的樣子完全不同了。
若說之前的學宮是“萌芽”,如今的學宮便已經是“茁壯成長”的大樹了。
就如同這天下局勢一樣,看似沒有變化,其實內里已經翻天覆地。
公輸也不由得問道:“孟兄此次回來,還走么?”
孟軻的聲音中帶著失望,這是對世事的失望,是對天下人的失望,是對其余“肉食者”的失望:“不走了。”
公輸也略帶試探:“即便秦王做出了什么有損“仁義”之名的事情,也不走了?”
孟軻沒有回頭,聲音中帶著玩味:“公輸兄是想說七國準備吞并其余幾個小國的事情?”
公輸也一頓,孟軻是怎么猜出來的?但轉瞬間就了然了,孟軻這種聰明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來魏王的動作?
不過天下間能夠看出來接下來局勢變幻的人,怕是不多。
“不錯。”
他聲音低沉:“秦國和秦王其實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其余的國君全都是在這個時候聯合了起來,難道秦王要冒天下之大不諱去拯救那些小國么?”
“且不說秦國是否是其余六國聯合的對手,就只是說要因為那些小國而犧牲秦國的士卒、秦國的國人,我就覺著有些不爽利。”
“這是對那些小國的仁義,難道不是對國人的殘忍么?”
若是換做以前,或許孟軻還要與公輸也辯論一番,說什么仁義的道理,但此時的孟軻卻已經全然看開了,只是笑著說道:“不走了。”
“我便在這學宮中,好好的教書,將自己的思想傳承下去。”
“或許后世之人,有能夠理解我思想的君主呢?”
他聳了聳肩膀,眉宇帶笑:“如今天下諸國中,我唯獨看到了秦國有一統天下的氣魄,無論是真仁義還是假仁義,秦國都仁義了這么多年。”
“誰也不能否認這個事實。”
孟軻停住腳步,輕聲道:“天下的黔首已經受難太多年了,所有人都想要一個盛世,一個和平的盛世。”
“可只要天下依舊在分裂,天下黔首就不可能過上和平的日子。”
“隨他們去吧。”
“肉食者們謀之的事情,與我們何干呢?”
聽著孟軻有些消極的話語,公輸魚心中不由得有些許震驚,孟軻遭遇到了什么事情?
竟然如此消極了?
他不敢多問,只是領著孟軻走向他在學宮中的屋子。
這院子一直為他保留著,沒有任何人居住。
看著干凈整潔,但卻明顯保持著原本樣子的院落、屋子,孟軻不由得一股情緒涌上心頭,眼睛有些許紅潤。淚水劃過眼角,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