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既是流放了,沒有違背秦律,又沒有單獨這幾位施展才華。”
“王上、安國君覺著如何?”
嬴駟一聽,眼睛猛地變亮了起來,他帶著些許希望的看向陳野:“老師”
陳野幽幽的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也好,左右也是流放,找一些事情給他們做,也是不浪費了。”
他偏過頭,神情嚴肅的看向幾個人說道:“你們可是愿意?”
那幾人一頓,而后心中頓時涌現出來無數的歡喜之色,這有誰不愿意呢?
本來以為要流放到邊境而后死在那里了,如今雖然依舊是流放,但卻還有了一線生機不是么?
“我等愿意!”
張儀又看向其他的學子,想了想說道:“至于這些學子么?”
“杖責二十的懲戒實在是有些過了,不如改成罰金+杖責十?”
其余學子中一部分人頓時松了口氣。
若是說一些罰金加上杖責十的懲戒,他們是能夠承受得了的,畢竟這些人的身體并不是非常好,這個時代的杖責二十下去,只怕是一條命去了八九分。
如今杖責十棍嘛,頂多去半條命。
半條命總比大半條命好吧?
陳野嗤笑一聲,指了指張儀說道:“就你小子聰明,知道給老夫找麻煩。”
他略微沉吟:“只是如今老夫也不是司寇,伱去問司寇去吧,別問老夫。”
陳野冷哼一聲,背著手就準備上車回府。
嬴駟連忙攔住了陳野說道:“老師,老師,寡人還有要事與您商議呢,您先別走!”
陳野微微皺眉,繼而恭敬的說道:“臣遵旨。”
張儀聳了聳肩膀,看著站在一旁攙扶嬴駟,免得他因為過于虛弱而摔倒的陳慎:“司寇,您覺著儀方才的提議如何?”
陳慎看了一眼自己正在生氣的老父親,又看了一眼點頭的嬴駟,當即說道:“父親和王上都沒有什么意見,我也沒有什么意見,這的確是一種合理的處置方式了。”
于是,眾多學子的懲處便這樣子定了下來。
待到學子們都散去了的時候,這咸陽宮外再次恢復了寧靜和祥和。
章臺宮
剛一進宮,嬴駟就甩開了陳慎的手,抹了一把臉,手上沾了些許白色的脂粉。
陳野也是恢復了往日平和的神色,就連張儀、蘇秦二人都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上帶著慶幸之色。
“安國君啊,您不愧是人老成咳咳,人老智慧多啊,竟然能夠想到這樣子的辦法來化解學宮中那些學子的憤怒。”
陳野瞇著眼睛坐在那里,聽了張儀的話冷笑一聲:“若不是你們想不出辦法來,還需要我這個半條腿進入了墳墓的老頭子來想辦法?”
嬴駟倒是有些無奈:“老師,這也不能怪我們無能啊。”
“畢竟這些學子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問題,更何況秦國的頭頂還有仁義之名?”
“他們被沖昏了頭腦之后,沒有考慮匈奴南下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陳慎一言不發的坐在這幾位的身邊,只是低著頭一邊學習一邊思考著。
陳野微微搖頭嘆氣,繼而說道:“在盟會的時候,我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了,如今能夠完善的得到解決,也是一件好事。”
“經此一事,這些學子們便會死心塌地的留在咸陽,留在秦國了。”
嬴駟嘿嘿一笑:“老師,您是怎么在短短的半天就想到這么多的?這樣一來不僅將學子綁在了秦國的戰車上,更是讓天下人都沒有可以置噲的點。”
陳野神色有些古怪的說道:“其實這個辦法不是我想的,而是一個你們萬萬想不到的人想的”
他小聲的說道:“是孟軻跟我說的這個辦法。”
“那個家伙還完善了一把,只是不愿意自己說出來,覺著不符合自己的“人設”,所以讓我來說。”
孟軻?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繼而你看我我看你,都看到了對方眼睛中的震驚。
儒家的孟軻?孟子說的?
孟子出的這個主意?
嬴駟幾乎是驚訝掉了下巴:“孟軻?他不是一向說戰爭要仁義的么?不是還說了什么舍生取義么?”
“咋”
陳野聳了聳肩膀:“你說這些我哪知道,反正主意是孟軻出的。”
他的眼睛中帶著些意味深長的說道:“或許,王上努努力,能夠把孟軻從學宮中拉出來,為我大秦效力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