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自己國君的亡故當然是其中一個方面,另外一個方面便是因為服喪會耽誤很多事情,甚至嚴重的還會影響到他們的生存。
在國君的命令下來之前,秦國國內已然做好了因國喪而耽誤春耕事情的準備,但國君的命令下來之后,秦國國內的國人全都是愣住了。
以天代年?
服喪三日?不可耽誤春耕?
咸陽城內,一些曾經見過秦惠文王的老人們不由得落下了淚水,在這一刻他又想起來了秦惠文王的舊事。
想起來了那個親和的,甚至親自攙扶自己的仁和國君。
常人的國君哪里會這樣呢?
許許多多咸陽城中的舊人都在落淚,一些老人甚至悲傷到了影響自己身體的地步,有些人甚至哭到了昏厥。
惠文王更十六年的春天。
春耕在舊王方才故去的環境下,就這樣子持續進行了下去,國內的一切事務在經歷了短暫的三天悲傷后,帶著悲傷繼續趕路。
此時的秦國就像是一個朝著前方趕路的行人一樣,在中途遇到了令自己悲傷的事情,短暫的悲傷后,繼續朝著自己的目標前行。
安國君府
新君即位的事情忙碌了許久,舊王安葬的事情也需要陳野多加費心。
新君的事情暫且還可以交給司馬錯幾人處理,但舊王安葬的事情陳野卻不放心讓他們來,于是只能夠自己來。
有些時候,陳野忙碌完之后坐在自己府邸的院子中,就那樣靜靜的看著院子中的一株光禿禿的梅。
墻角數枝梅。
這梅花是當年住進這府邸成了司寇之后,商鞅在某一年送給他的。
就這樣子靜靜的栽種在角落里。
一年一年又一年的靜靜發芽,像是不會枯萎一樣。
陳野不由得嘆了口氣,他覺著自己的身軀也是到了一個截點了,或許哪一日醒來之后就會到系統的“靈魂空間”中,偶爾睡一覺,偶爾看看自己家中的晚輩。
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一旁的侍從一臉擔憂。
秦孝公三年的時候,陳野來到了這里,那個時候他十七八歲的樣子。
如今已然是昭襄王元年了。
秦孝公在位二十三年,秦惠文王在位二十九年,加在一起已然五十二年了。
他也已經七十了!
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邁著步子跑的少年人了。
回到了書房后,陳野靜靜的坐在書房中,有些時候他喜歡放空自己發呆,以此來打發自己的時間。
過了片刻后,陳野慢吞吞的打開了嬴駟臨終前交給他的那個盒子。
盒子中兩道詔書和一封信靜靜的躺在那里。
陳野打開詔書,兩道詔書其中一封很簡單,寫明了羋八子無德,廢后、且賜死,這封詔書后還加了一句:“后世之君見此詔書,不得更改,忤逆者革出宗廟。”
這話很絕情,也很冷酷。
嬴駟在最后還是不放心自己那位野心勃勃的王后,所以將這一封詔書留給了陳野,希望陳野能夠做那個可以“節制”羋八子的人。
陳野并沒有意外這一封詔書的出現,畢竟這是他與嬴駟早就商議好的。
倒是對另外一封詔書有了些迷惑。
另外一封詔書嬴駟沒有跟他說過,好似是臨時加進來的。
于是他打開仔細看了看。
當看清楚了詔書中的內容后,陳野的雙手微微顫抖。
這一封詔書也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