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與嬴稷之間的感情,本就不是那么的牢固,而如今母親被困居在宮中,便是你我的機會了。”
“至于陳慎”
公子悝的臉上閃過些許猶豫:“他的確是一個大問題,但卻并不是不能夠解決的問題。”
他瞇著眼睛嘿嘿一笑:“那個家伙不是快死了?”
“若此時有人上書說,古代的君王見到臣子的痛苦都是一并痛苦,并且能夠體諒的,借此讓嬴稷以及那些朝臣們提議讓陳慎回去照料安國君、甚至是陳慎本人都主動卸任呢?”
“而宮闈之兵的職務一向是重臣不能擔的。”
“此時你我主動請命,擔任此職務,不就順理成章的將兵權握在了手中?”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公子悝的眼睛中充斥著狠辣的神色:“只要我們在所有人反應之前殺掉嬴稷,那么就算陳氏反對又有什么辦法?”
“除卻你我之間的某個人之外,還有誰有資格繼承這個王位?”
公子悝的計劃簡單粗暴,但在目前來看,能夠成功的概率卻是很高。
因為中間少了很多的彎彎繞繞,所以有幾率出現風險的地方也相應的減少了。
其中最困難的恐怕就只有如何讓陳慎卸任這個掌管宮闈之兵的職務了。
然而令他們兩個都沒有想到的事情是。
沒過幾日,在他們還沒有行動的時候,于某次朝堂之上,陳慎主動上奏。
言明太醫令說自己的父親沒有多少時日了,所以他想要照料在父親的病榻之前,自古忠孝不能兩全,自己的弟弟在朝堂之上為國盡忠,便讓他這個做大哥的回去盡孝吧。
而陳慎的提議說出的時候,在場的人紛紛感動落淚。
嬴稷雖然有些猶豫,并且有些擔憂,但最終還是同意了這個事情。
王太后宮中
嬴稷站在宮外,緩緩的走了過來,一進大殿便看見羋八子衣著簡樸的站在窗戶前,望著那遠處的天空,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樣。
“母后有合何事我?”
他的聲音很冷淡,不像是在對自己母親說的話,反而像是在對一個陌生人說的一樣。
羋八子轉過身,臉上沒有施以粉黛,反而是十分樸素,她只是輕輕的說道:“難道一個母親想見自己的兒子,還需要理由么?”
“王上?”
嬴稷看著羋八子只是笑了笑,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說道:“母后有什么話還是快點說吧,若是再彎彎繞繞下去,我可不一定會答應了。”
其實嬴稷說這話只是在試探。
若羋八子真的沒有什么事情找他,他反而會坐在那里與自己的母親說說話。
雖然已經知道了自己母親的偏心和真面目,但那畢竟是他的母親。
可羋八子聽了這話,不知道是為什么,一向聰明的她好像沒有看出來嬴稷話語里面的試探一樣,直接開口:“你的兩個兄長都已經回國了,可卻一直無名無分。”
羋八子看著嬴稷說道:“我也不求你為他們封君、封侯了,給他們一個差事總行吧?”
嬴稷垂下眼眸,擋住了眼睛深處的陰翳。
他就知道,自己的母親找自己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的,而前兩日進宮的兩位兄長,肯定是最大的嫌疑人。
雖然已經提前知道了結果,但當羋八子真的連最后的溫情假面也撕下來的時候,他的心里還是充斥著憤怒、悲傷。
明明都是親生的孩子,為何自己總似乎得不到母親的喜愛呢?
嬴稷轉過身,看著外面的天空:“母親想為他們求什么職位呢?”
羋八子沒有聽出來嬴稷話語里面的情緒,只是說道:“其余職位都太勞累了,不如便給他們一個掌管宮闈之兵的職位吧。”
“你們畢竟是親生的兄弟,這世上其他人之間的關系哪有你們這般親密呢?”
說到這里,羋八子不無抱怨的說道:“你寧愿將這個位置交給外人,難道也不愿意相信你的兄長么?”
嬴稷只是淡淡的說道:“可以。”
“但母后不要忘了一件事情。”
他轉過頭,眼眸中盡數是冰冷的神色:“令陳慎掌管宮闈之兵,乃是父王臨終前下達的命令,并不是孤。”
說完之后嬴稷不再停留,只是行禮之后說道:“既然母后沒有別的事情了,那孤便先走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