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君言,太子乃是一國之本,秦律乃是一國之根。”
“不可因太子而毀秦律,但亦不可因秦律而毀太子。”
“時商君曾想為太子求情,判處仗刑,但安國君言,不可因他是太子就如此輕易的懲處,還問商君,若是其余人等按照秦律應當如何判罰。”
“商君無奈下說出了刑法,乃是死刑。”
查生越說越沒有底氣,他站在那里的身軀也是開始發抖,明顯是被陳慎嚇壞了。
陳慎卻是微微一笑,然后說道:“不錯。”
他轉過身子,看著坐在臺上的嬴稷說道:“當時判處之后,太子欣然請罪而認,且沒有怨言。”
“我父此時言,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之。”
“太子乃是一國之本,更是未來的儲君,因此以發代首,斬太子發而代替斬太子首。”
“當日里,孝公曾言:“儲君也如此處刑,其余人等誰敢放之?若有不滿,則來見孤。”后來再也沒有人敢在秦律上做文章,國人也紛紛信任當時的家父,更是信任司寇、信任秦律,秦國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強大了起來。”
陳慎站在那里,此時他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看著站在那里的查生以及防采集狡辯的魏冉說道:“方才您說,不過是放過了一些貴族而已,讓他們繳納罰金便可。”
“您說他們身份尊貴,所以不能夠按照尋常的方式去審理,所以說查司寇的判決并沒有問題。”
他低聲、帶著些許憤怒的說道:“所以,您是認為太子的身份沒有那些所謂的貴族尊貴是么?”
陳慎上前一步,伸出手直接將魏冉拉了出來,他的力氣十分巨大,不愧為儒家的弟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家父安國君的判決有問題是么?”
他的嘴角帶著冷笑,周圍陳氏一脈的官員、咸陽學宮一脈的官員紛紛怒視著魏冉,像是要將魏冉給殺死一樣。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商君與家父、孝公制定的秦律有問題是么?”
此時,法家一脈的弟子們也紛紛怒視魏冉。
陳慎猛的將魏冉甩在地上,在楚系一脈怒視的目光下,最后開口道:“秦律之規,乃國人認可、孝公,安國君,商君三位先賢制定,太子之案乃是先王也認可的懲處,并且表示愿意遵守秦律。”
“而今日落在了魏冉伱的口中,便成了區區幾個案件,不值得在朝堂之上拿出來說,更不至于為此而廢一卿大夫!”
他的聲音中帶著憤怒,他幾乎是用斥責的語氣說道:“魏冉,你將這秦國當成了你們楚國么?!”
“還是以為你魏冉在這秦國的朝堂上,已然能夠只手遮天了?”
一番話如同連珠炮一般冒了出來,讓魏冉都不知道如何反駁,周圍的儒家弟子早已經是得到了孟軻的傳信,表示支持陳慎。
陳氏一脈、儒家弟子、法家弟子、學宮一脈、以及最后來的齊國田氏一脈,朝堂上一共六個勢力,如今已經有五股勢力站在了陳慎的身后,這是“勢”。
魏冉早已經是有些害怕了,他想要說什么,但在陳慎的目光下卻始終都說不出口。
他開始害怕了,他覺著自己剛才不應該出來幫助查生說話的
朝堂上一片安靜。
陳氏在蟄伏了五年之后,展露出了他的崢嶸,甫一展露崢嶸,便用一位上卿、一位司寇的失敗為其奠定了基礎。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浮現出來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