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無古人就意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來過,沒有過去的“舊例”可以沿襲。
“難道還不夠?”
他是右相,乃是百官之首,群臣之長,所以他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也太復雜了。
如果只是單單如此那倒也不沒什么,最關鍵的是嬴政這個秦王還在不斷的搗亂。
“他想要一個足夠霸道的自稱,而且是天下獨一無二的。”
打天下不是最困難的。
“稱孤道寡雖然乃是以往王上常用的稱呼,但卻不夠“新鮮”和“獨特”,所以說需要重新換一個”
這是萬古的功績。
他想當一個開創一切的古今第一帝王。
這是一個真正的大一統王朝,就連之前的邦周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已經數次和我抱怨,我竟然把你這個法家的代表給搶走了。”
自三個月前楚王正式投降,天下一統后到如今,陳仲一口氣都沒有緩過。
而陳仲則是已經令仆人準備好了車馬,車馬的輪子在地上發出隆隆的聲音,而后朝著遠處的方向緩慢而又平和的去了。
陳仲瞇著眼睛,看著韓非道:“王上的原話是什么?不必替他美化。”
陳仲眉宇中帶著些玩味的笑意:“他倆的意見不合,所以很多律法的重新修訂陷入了僵局,你若是去了便是三個人,即便有什么意見不同的地方也可以多數表決。”
而非是過去的。
往日里的封地也都已經回收。
韓非輕咳一聲像是模仿嬴政的話語一樣說道:“孤乃萬王之王,一統天下橫掃六合之人,這樣子的我怎么能夠和以前的六王用一樣的等階呢?那是對孤的侮辱!”
等到韓非緩了口氣,沒有那么緊張和焦慮的時候,陳仲才是放下手中的奏疏,抬起頭看著韓非道:“王上這一次又說什么了?”
天下在秦的統治之下,除卻官渡陳氏的封地外,這些年秦國再也沒有封出去任何一塊封地。
陳仲的眼眸中帶著笑意:“另外,你若是閑下來了,去司寇府那里幫一幫正兒,正兒最近在按照王上的意思重修秦律,忙的腳不沾地。”
他抬起頭,看著臉上開始積攢怒氣的陳仲補充了一句:“另外就是,王上說讓我們想個新的稱呼稱呼他,而非是王上,他覺著“王”這個稱呼已經配不上他了。”
“王上,陳相求見。”
陳相?
嬴政悶悶不樂的說道:“快請老師進來吧。”
待到陳仲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坐在書案后面一臉煩悶的嬴政,他行了禮之后,坐在那里看著對面的嬴政:“王上,可是有什么煩心事,才導致如此?”
嬴政抬起頭,擺了擺手讓身邊的侍從全都退下,他與陳仲談論事情的時候,從不讓這些下仆侍奉。
“老師啊。”
嬴政看著陳仲,像是回到了那個陳仲熟悉的嬴政,而非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秦王。
他朝著自己的老師吐著苦水:“我只是覺著,如此功績若是不創造出來些許新的東西,那豈不是不能令后人銘記?”
“秦國六世君王的努力,難道就不值得這些么?”
陳仲平靜的看著嬴政,那一雙漆黑的眸子像是能夠看穿嬴政心中在想些什么一樣,他只是淡淡一笑,而后問道:“王上真的只是這個想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