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傳國玉璽。
“但奴婢侍奉了子嬰陛下一生,不愿陛下最后落得一個尸骨無存、曝尸荒野的下場。”
他看著遠處的方向,聲音中帶著哀傷:“陛下雖然不在乎身后事,吩咐我來了之后便將詔書以及玉璽給了陛下。”
“昔日陛下已然開始修建皇陵,我會將陛下葬入秦皇陵之中。”
他十分從容的說道:“還請陛下責罰。”
“秦道陵遲,世失其序,降及朕躬,大亂茲昏,群兇肆逆,宇內顛覆。”
“漢王可曾明白陛下的一番苦心?”
劉邦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有詢問是什么詔書,直接跪伏在地上。
劉邦恭敬的站在那里,低聲細語道:“臣邦,恭耳以聽。”
詔書念及“以肅承天命”的時候,這位中車府令的眼神中劃過一抹嘲諷之意。
“知道這樣可能會破壞了子嬰陛下的大事,但卻依舊如此做了。”
“望爾以此為訓,行我大秦之制、改我大秦之書,繼我大秦始皇帝之遺志,以令天下人之數,得萬民黔首之約。”
中車府令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看著劉邦再次詢問道:“不知漢王殿下準備如何處理陛下、丞相、上卿、上將軍等人的尸首?”
“若違昔日爾之誓言,豈不聞我贏姓當復歸耶?”
當那玉璽被中車府令扔到地上的時候,劉邦的眼睛都要凸出來了,但是他知道這位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情,因此耐心等待。
他低著頭看向劉邦道:“陛下之言,已然盡數說與漢王。”
“因此做了一方假的印璽。”
劉邦聲音恭敬不帶絲毫的害怕與恐懼,輕聲說道:“邦謹記在心。”
劉邦則是將行禮的中車府令攙扶了起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府令這是說的什么話?”
“您這是忠心于陛下啊。”
哪怕是禪讓詔書已經落到了劉邦的手中,劉邦依舊是沒有改口,依舊是稱呼子嬰為“陛下”。
遠處天日昭昭,一切都已經改變了模樣。
公元前194年,歷史中劉邦已然喪生的一年。
如今的漢高祖十年。
劉邦得到了秦皇子嬰的禪讓詔書而稱皇,正式成為了這華夏大地的萬王之王,唯一的皇。
改口稱朕,而大赦天下。
其尚且沒有舉行登基大典便已經開始分封功臣。
而這位新的高祖陛下第一個分封的功臣不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張良、也不是為他覆滅楚國、甚至最后一戰覆滅大秦而做出杰出貢獻的韓信。
更不是一直追隨他的蕭何、陳平、曹參等人。
也不是在當初烏江之畔殺了項羽,瓜分項羽尸體的眾人。
而是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人。
或者說一個家族。
陳氏。
高祖十年。
高祖成為皇帝的第一年,尚且未曾改元的時候,就開始分封“陳氏”之人。
追封陳氏先祖,如今已經是安國王的陳野為“安國平亂漢武王”,赦其為“漢王”,赦封其為“至圣之師”,追封帝師、太傅、太師、太保,追封為大漢丞相、太尉、御史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