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嘻嘻索索的腳步聲響起,陳居的身影出現在這池塘之中。
陳彼沒有絲毫客氣,從陳居的手中將玉佩接了過來,而后懸掛在自己的腰間,他站了起來,身上蒼翠之色的袍子上顯露出他的風姿卓越。
但只有陳氏中的人知道,這對于他們來說或許并不是什么好事,因為他們的“家主”管理他們更加嚴格了。
劉邦聽出來了呂雉聲音中的意味,他微微皺眉,臉上帶著沉思,但卻又開口說道:“這與大漢無關,與朕無關不是么?”
呂雉甚至意味深長的說道:“說不定,這個“百年”的時間并不是陳氏所求,陳氏所求的或許是千年、萬年、直至永恒啊。”
這或許就是“百年世家”家族的“規矩”吧。
因為這代表了另外的一個象征,陳氏真的已經接納了、或者說認可了如今的這個王朝,所以陳氏中人才會前往王朝中任職。
他的身旁,呂雉則是一臉淡笑的坐在那里:“陳氏的影響之大難道不是應當的么?”
“所以我退卻了兩次。”
“否則陛下怎么可能接二連三的詔我呢?”
他回過頭看向身旁站著的陳居:“那我便是去了,父親。”
劉邦砸了咂嘴,他看著手下的匯報以及那竹簡之上所記載的名字,微微搖頭,臉上帶著感慨:“沒有想到啊,陳氏已經數十年沒有人在朝中為官了,影響力竟然還是這么巨大啊。”
“你卻不同。”
“陛下的旨意,你依舊是不領受么?”
“你不是我。”
這確實是一個震撼人心的消息。
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笑意,只是輕輕的說道:“陛下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陳氏之前在大秦為官,若是直接投入大漢陛下的麾下,總會對陳氏的聲名有多影響。”
“至于權力?”
劉邦的聲音中帶著些意味深長:“一個王朝想要持續綿延、一個皇帝想要掌控一切,那么他必須是要學會一件事情,那就是“寬容”與“分享”。唯有如此,王朝方能長存。”
他回過頭,看向呂雉:“盈兒呢?”
說起劉盈呂雉的神色瞬間有些低沉,而看到呂雉的神色,劉邦也是瞬間明白了過來。
他冷哼一聲:“如此心性,怎么能夠繼承朕的皇位呢?”
“若真的讓他繼承了,豈不是又是一個荒刺帝?”
是的。
在胡亥死之后,子嬰臨朝的那一年,他為胡亥選定的謚號是兩個字,而這兩個字卻都是“惡謚”。
何為荒刺?
“好樂怠政”和“外內從亂”為荒。
不思忘愛曰刺;復狠遂過曰刺;暴戾無親曰刺;暴慢九卿曰刺;
這兩個惡謚加在一起,堪比“紂王”和“幽王”。
而呂雉則是十分不滿的看著劉邦:“盈兒性情溫和,怎么說也不會淪落到與荒刺帝一樣吧?陛下如此說,莫不是心中有了太子的人選?”
她的聲音平和,像只是尋常的一問。
而劉邦則是笑著轉過頭,神色與呂雉對視:“皇后且記住了,太子的人選是朕決定的,不是你呂皇后決定的。”
“朕想要讓誰成為太子,誰就是太子。”
“難道還需要考慮伱的意見么?”
劉邦說完這話之后,甩袖離開,而呂雉則是坐在那里神色不變,像是絲毫不在意劉邦所說的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