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說道:“朕不許母后干政就是了。”
陳居將腰間的長劍抽出,寒光閃爍映照著他不變的眼眸。
若是呂雉不說出來這個答案,他一定不會走的。
他看向呂雉:“您。”
“當年陳氏可以殺了兩位秦的太后,今日陳氏便可以再殺一位大漢的太后。”
“我不會再干涉天子的政務。”
“高皇帝離世的時候曾經說過,后宮不得干政,干政者殺。”
“太后,您怎么說?”
“丞相府中的其他事務,自有犬子處理。”
他的聲音依舊平和,哪怕是說出來了這樣的話也依舊平和,像是方才說的不過是“今晚吃什么”這樣的話。
他將長劍放在書案上,看著眼前面容猙獰的呂雉:“太后若是想要觸犯此條,試一試陳氏的劍是否鋒利的話,那么陳氏也并不會顧念其余的事情。”
呂雉也并不覺著陳氏尊敬自己會超過尊敬趙太后,也并不覺著自己那死去了的死鬼丈夫的面子會比始皇帝更大。
陳居低下頭看著書案上的長劍,輕聲說道:“選擇何種,交予您了。”
這個老人再次收斂了自己身上的強大攝人的氣勢,繼而再次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看著好像行將就木的老人,緩緩的將書案上的寶劍拿了起來,佩戴在腰間。
當陳居的背影徹底消失了之后,呂雉猛地癱軟坐在了地上,臉上帶著些許后怕。
進宮可以不必通傳、進宮可以攜帶武器,這是陳氏當年在秦朝時候就擁有的特權,所以高皇帝再次給了陳氏的時候,也沒有引起天下人的反對。
陳居微微頷首,扭頭看向一旁的劉盈:“陛下,老臣便先行告退了。”
呂雉是一個要強的人,她此時并不想要低頭,但呂雉也同樣不敢在這個時候觸怒陳居,因為呂雉知道,陳居并不會理會她所謂的“意氣用事”,只要她說選擇“死”,那么面前的陳居便會立刻拿起書案上的長劍,將她的頭顱砍下。
這并不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即便是呂雉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她只是強行克制住自己的憤怒,看著陳居。
呂雉雖然口頭上罵了兩句,但實際行動上卻一點都不敢得罪陳居,也不敢再干涉朝政了。
她扭過頭看向劉盈,聲音中帶著些許憤恨:“之前哀家與你說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那不過是哀家的一時氣話。”
劉盈抬起頭,看著呂雉,心中也有些驚訝。
雖然他知道陳居以及陳氏的威懾力,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陳氏竟然這么有威懾力
他一向剛強的母親竟然真的低頭了?他以為自己的母親會選擇一個什么其他的辦法,迂回婉轉的將之前想要封賞呂氏的想法落到實處。
最多也就是不再提及此事。
但
不僅認慫,甚至還開口提醒自己,讓自己把之前的事情忘掉,然后不再干涉朝政這種可能,劉盈想都沒有想過。
他不禁在心里感慨了一聲。
陳氏的勢力果然恐怖啊。
德仁二年,一向手伸的很長的呂后突然將自己所有的“觸手”都收起來了,不僅如此,以往開始有些囂張跋扈的呂氏也慢慢的收斂了自己的囂張,繼而變得十分乖順。
天下人瞬間就覺著不明白了。
這不對勁兒啊。
呂后的兒子即位天子,呂氏的諸多勢力猖獗是正常的,畢竟是外戚勢力。
之前的一系列行動也恰巧證明了這一點。
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