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并點頭,看向懷中的布包:“我已然帶來了,七叔兼著那些工匠一共在路上趕路,著我快馬加鞭,將此物帶來以為佐證。”
陳拓點頭:“走,回府中再說。”
此物太過于重要,就連陳拓都做不了主,只能夠回到府中請陳氏如今的家主陳彼做主入宮求見天子,將此物呈給天子。
他笑著說道:“有此物在,儒家的人大抵上是沒有功夫和我們糾纏那么多了。”
陳并只是沉默的點頭,一言不發。
事實上,他真的不是很會說話。
陳并入長安城的事情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畢竟陳氏如今的青壯年中,較為出名的就那么幾個而已,陳并此人并不在他們需要注意的名單當中。
這也是為何陳謙讓陳并先來的原因。
在這個東西沒有到天子手中之前,陳氏的動作不宜讓太多人知道。
兩人腳步匆忙的回到了陳府中,陳彼一早就在這里等著了,他看著陳拓懷中抱著的東西,臉上帶著興奮至極的神色。
“這可是七哥書信中所說的那東西?”
陳拓、陳并兩人見到了陳彼之后才松了口氣,陳拓將自己懷中的東西拿出,之后將布帛拆開,露出其中的盒子,盒子樸素無比,不像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但這盒子卻并不一般。
陳氏與公輸家一向有合作,與墨家的關系也有些曖昧不明,畢竟如今的墨家矩子乃是陳氏中人。
這是集公輸家、墨家兩家的機關術一同造出來的盒子。
若非有鑰匙的話,想要強行打開這個盒子就只能夠得到一個結果——盒子碎裂,其中的東西也被銷毀。
陳彼看向陳并,陳并環視四周后,從袖子中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而后毫不留情的朝著自己腹部的某個地方捅了過去,而后從血肉中取出了一把鑰匙。
做完這一切,陳并神色有些蒼白:“九叔,這便是鑰匙。”
陳彼微微嘆息一聲,看了陳拓一眼,陳拓立刻攙扶著陳并前往后院,那里有早已經準備著的了太醫令等候,隨時可以為陳并治療。
而陳彼則是坐在院落中,手中拿著那把帶著鮮血的鑰匙。
他將盒子打開后,盒子中卻并沒有什么金銀珠寶,唯有幾張泛黃的、輕薄無比的東西。
陳彼將此物取出而后感慨著:“這便是七哥造出來的東西么?”
他從一旁拿起早已經準備好了的筆墨硯臺,而后在其上書寫著什么東西。
秦律漢法。
是的,在拿到紙張之后,陳彼第一時間想到的依舊是秦律漢法,這是貫穿陳氏上下百年間的東西,沒有東西可以替代。
當簡短的秦律以及漢法的一部分書寫完畢之后,陳彼看著那紙張,當即起身。
“此物需要立即交予陛下!”
后元四年,春夏之際。
一則消息在長安城中流傳開來了,黃老之學的諸位先賢以及儒家的諸位大儒聯袂前來長安城,想要和陳氏的諸多先賢、弟子“論道”,他們想要爭奪一個“正統”。
這件事情即便是天子也沒有辦法阻擋。
因為天子的母親薄太后是忠誠的黃老之學信仰者,而朝堂上的諸多大臣也有儒家子弟,最關鍵的是陳氏并沒有出面反對,天子又能夠拿什么理由、什么身份來反對呢?
于是,這個消息便愈演愈烈了。
炎熱的午后,燥熱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