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兩側的黔首們看著這一幕,心中都是帶著驚訝的小聲討論著。
梁王則是被這種萬眾期待的目光給看的有些驚訝了,他不自覺的看向自己身側的兄長,低聲喏喏的說道:“陛下,這——這——”
他到底是沒有能夠這出個好歹來,因為劉啟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親昵的說道:“你我一母同胞,你更是在外御敵,未來更是——”
這里劉啟拖了一個長長的腔調,但什么都沒有說。
只是在最后的腔調盡頭說道:“這些算什么呢?”
“比起未來的殊榮,這些不過是尋常之事罷了。”
或許是劉啟眼神中的暗示太明顯了,也或許是梁王自己又發動了自己“智慧”的腦子,他開始幻想起來劉啟話語中未曾說盡的意思。
那不就是他日后成為天子的事情么?
當他成為了天子后,這些自然而然的都是小事。
劉武激動的想要說些什么,但卻看到自己的兄長微微搖頭,頓時反應過來,如今的自己尚且未曾立下大功,怎么能夠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那件事情呢?
若讓大臣們提前知道了那件事情,豈不是又要鬧翻天了?
于是他克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與狂歡,只是嘆了口氣說道:“臣弟為皇兄鎮守邊疆,這不是本應該的事情么?何必說道謝與功勞呢?”
此時的梁王顯得十分義正言辭,他只是看著身旁的劉啟,以及車輦不斷經過的黔首們,聲音低沉:“為了天下黔首的安定,也為了陛下,臣弟一定會將所犯之敵,盡數阻擋在長安城之外。”
“梁國不破,則長安永固。”
梁王的神色太過于堅定了,讓劉啟看了都覺著有些感動,甚至開始自我反省起來,自己是否不應該這般欺騙梁王
只是事已至此,已然沒有了回旋的余地。
長樂宮中
此時大殿之內唯有兄弟二人,兩人自然是相談甚歡,將一切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說了。
這里沒有第三個人,也沒有第五只耳朵。
侍奉的寺人和宮女全部都被劉啟趕走了,此時的大殿內唯有他和自己的弟弟。
梁王的臉上熏紅,像是飲酒過度之后的激動,他舉著手中的酒爵,心潮澎湃:“皇兄,臣弟定然不會負皇兄!待到那一日,我會提前將冊立的旨意交予丞相!”
“兄不負我,我不負兄!”
劉啟坐在高臺上,衣衫半開,臉色微紅,身上有些許汗水隨意落下,頗有名士之風,他覺著手中酒杯,像是也醉了一樣。
“朕,定然不會負了武弟的!”
只是話語聲中雖然看著像是醉了,聲音也是飄忽,但那一雙眸子中卻是一直帶著幾分的清醒。
他低聲的說道:“真希望如此。”
只是五個字,加在方才的誓言之后,一切就都變了。
陳府
皇長子劉榮的到訪,對于陳氏來說并不是一件大事,畢竟就連天子都數次前來這個普通的院落。
院子中的幾點翠綠已經盛開了。
陳秋坐在劉榮的對面,神色頗為奇怪。
“殿下的意思是,陛下有意立梁王為皇太弟?”
劉榮神色肅穆,看著陳秋說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