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榮砸了咂嘴,在心里暗自給陳氏起了一個“太后殺手”的稱號。
不過面上還是十分無奈的說道:“母親,且不說如今孩子還不是皇帝呢,就算日后孩兒成了皇帝又能夠如何?”
“連父皇這么厲害的人、當年文皇帝、高皇帝那么厲害的人,都沒有能夠左右得了陳氏,難道兒子便可以了?您還是趁早忘了這個想法吧。”
他不無暗示的說道:“您忘了當年陳氏誅殺羋太后、趙太后、提劍入宮見呂后的事情了?”
栗姬則是滿臉的不在乎:“那是他們的兒子不爭氣,自己不管自己的母親。”
她看著劉榮:“你若是這么不孝,我便將你的事情全都宣揚出去!”
“你可不能學他們!”
劉榮的心里更加苦澀,自家老娘是真的難搞。
事實證明,無論哪個朝代,女人都是不講道理的,而不講道理的女人最難處理。
劉徹大殿
王痣依舊平和的坐在那里,看著焦躁的劉徹笑著:“如今陛下這般情形,你我自然是沒有什么辦法可以爭取了,要怪就怪母親將你晚生出來了幾年吧。”
劉徹如今還未曾加冠,十來歲的年紀還是一個稚子。
縱使有陳氏在,又能如何?
皇帝會將輔國的權利全部下放給一個稚子和陳氏么?不會。
尤其是當今天子。
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情,所以在天子的身體開始不好了之前,王痣就一直在天子面前刷存在感,想讓皇帝給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謀一個出路。
而這個出路,現在顯然是謀成了。
王痣撫摸著劉徹的頭發:“好了我兒,不必焦躁,娘會陪著你一起去膠東的。”
隨著歲月的一日一日過去,天子的身體越來越差了,而太子也是在逐漸的收攏自己手中的權力,不少人已經開始為太子提前慶祝了。
這些太子黨們覺著,太子的位置已經穩固,沒有絲毫被動搖的可能性。
除非現在天子突然好起來。
可是好起來也動搖不了太子的地位了,因為太子畢竟是長子!
皇帝已經這個歲數了,一場大病之后即便是好起來了又能好多少?他等不到膠東王成年的!
劉榮也是這樣認為的。
他的母親,栗姬也是這樣認為的。
景元十四年,臘月二十三。
這一天原本是最尋常的一天,但是這也是最不尋常的一天。
因為天子病危了。
在白日的時候,天子的身體還好好的,但到了晚間卻突然病情直轉而下,到了最后甚至已經說不出話來。
太醫甚至已經用上了虎狼之藥,替天子吊著命,讓天子把最后想說的話說完。
因為時間太急,只有前來侍奉的栗姬在,太子、左右丞相都不在。
天子喘著氣,看著身旁石峰這的栗姬,聲音顫顫巍巍的,他伸出手:“栗姬”
“朕朕怕是熬不過今夜”
“待朕百年之后,唯有一個心愿”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的聲音無比的虛弱:“我死后,善待王姬以及膠東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