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恒皇帝崩殂之后,沖帝即位,天下百姓的生活已然有些難過了。”
“及至當今”
陳朱樓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沒有妄自評斷當今天子。
而他的父親則是沒有什么顧忌,嗤笑一聲說道:“及至當今即位,重用宦官、賣官鬻爵,搞的民不聊生,百姓們雖然還能夠生活下去,但卻已經有了怨言!”
“煌煌大漢,自高祖時候開始至今已然近四百年了!”
“什么時候有過這樣的場景?!”
“他劉宏還有臉面寫信予我說要去成皇帝墓前哭訴,我若是他,直接一頭撞死在成皇帝墓前了!”
說到這里,陳成己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怒氣沖沖的拂袖站在那里。
而陳朱樓則是無可奈何。
事實上,他自己是知道這一點的。
方才他詢問陳成己的目的也并不是想讓陳成己為自己解答,他只是想要點一點自己的父親,讓父親知道,憑借他一個人是沒有辦法改變這個爛透了的大漢的。
除非自己的父親愿意拿出當年文皇帝留給陳氏的那一道“遺詔”,以此來讓當今退位,選擇一位英明的天子。
可是
這只不過是治標不治本,換一個天子便能夠將大漢根部的腐朽治好么?
陳朱樓對此表示嘲諷。
如果真的那么簡單,他相信自己的父親不會猶豫。
他干脆也不裝一副稚童的模樣了,直接站起身子來,看著自己的父親:“那么父親,您想要如何呢?”
“入朝為官,大肆改革?”
“若是想要拯救大漢,那么便是要徹底的進行改革,將一些膿包徹底擠破,這樣才能夠讓天下的百姓能夠緩一口氣。”
陳朱樓的臉頰上帶著不屑的神色:“可真的能夠如父親的愿望進行一樣么?”
“若想要改革,那么最先觸及的便是那些世家的利益。”
“是的,陳氏并不害怕這些所謂的世家。”
“即便他們表現的再怎么強大,在陳氏面前也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
陳朱樓盯著陳成己的眼眸,而后一字一句的說道:“可這些世家的背后是誰呢?那占據了最大的利益,不斷的壓迫著百姓的人是誰呢?”
“是大漢天子!”
“陳氏可以殺了外戚,父親也大可以學著陳正先祖一樣,沖入未央宮,威逼天子將十常侍殺死,甚至也可以學習當年的先祖鎮國王,提劍沖入長樂宮中,詢問皇后一句“汝可記故秦舊事耶”。”
“然后呢?”
“沒有了何皇后、沒有了何將軍,只要天子依舊是這副德行,那么就會有下一個劉將軍、王將軍、曹將軍。”
“父親啊。”
陳朱樓站在那里,目光哀嘆,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悲哀:“一人之力是沒有作用的,您救不了大漢!”
陳成己站在池塘邊,負手而立。
他的背影顯得十分寂寥。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