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傳承方式太長久了。”
“若是說這世上有長孫氏的敵人,我覺著輔機你一定是其中最堅定的一個,否則這樣優秀的傳承方式——頂多是需要一些約束,為何你不愿意讓長孫氏學習呢”
“這樣的傳承方式,王氏、謝氏依靠著他傳承到現在,王氏依舊是五姓七望之一,而謝氏則是在暗中流傳,依舊是最頂尖的世家——只是稍微次這七個大家族一點點而已。”
“可謝氏傳承了多久,五姓七望中除卻王氏之外的其他幾個家族傳承了多久”
“長久的顯貴與短暫的輝煌啊。”
陳若瀚站了起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而后看著長孫無忌說道:“長久的顯貴與短暫的輝煌,我不明白為何輔機你會選擇短暫的輝煌,你只想到了現在的富貴與癲狂,卻從未為了長孫氏的長遠考慮。”
“這不應該是你的水平。”
“你今日見了我,我來勸誡你,可我卻不是因為我而來的,而是為了你與陛下之間多年的情誼來的,這種情誼讓陛下對現在的事情十分不忍。”
“可是輔機。”
陳若瀚一邊朝外面走,一邊回過頭,神色低低沉沉的,輕聲說道:“可是輔機啊,我見到了你之后,我才明白,你不是如同陛下所想的那樣短暫的走錯了路。”
“你是從未曾走在我與陛下一樣的道路上。”
他淡淡的笑了:“你與高士廉他們走的路是一樣的,你看似是站在我們的角度,站在黔首的角度,實則只是披了一層虛偽的外衣罷了。”
“輔機,你與我之間的情誼,便就此斷絕吧。”
說完之后,陳若瀚不再停留,走出了這長孫無忌的府邸。
天空灰蒙蒙的,讓人覺著有些莫名其妙的焦躁難安和落寞,陳若瀚抬起頭,看著灰色天空上飛過的小鳥,淡淡的嘆了一口氣。
而后轉身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他想,今日的事情,李世民需要知道。
他需要知道長孫無忌的事情。
陳若瀚離開之后,長孫無忌頹廢的坐在那里,神色中帶著點點迷茫和不知所措。
事實上,陳若瀚所說的事情,所說的方法長孫無忌考慮過么
當然考慮過。
但.
那種辦法太辛苦了,太艱難了。
誰能夠保證自己的家族不會出現一個敗家子呢這種傳承方式雖然能夠長久,但卻也十分脆弱,誰能夠預料到這個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倘若其他人都變成了簡單依靠血脈傳承財富,而他們卻依舊堅守,那樣的堅守又能夠持續多長時間呢
這就是長孫無忌的擔憂。
而他知道,自己的擔憂必定會變成現實——或許。
太極殿中
聽完了陳若瀚復述的李世民、長孫皇后眼眸中都暈染了些許痛苦之色,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殘酷。
李世民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