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依舊不斷吹出冷氣,莫依夏坐在書桌前,默默做著考卷上的解答題,桌上放著兩杯剛接的冰水。
筆尖輕觸紙張,筆芯里的墨水一點點被消耗,她幾次想要拉開窗簾看向窗外,但理智卻一次次告訴她,那家伙的辦法是不可能成功的,現實不是,沒有必要對其抱有期待。
她很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避免失望的最好辦法就是永遠都不要抱有任何期望,這樣活著最輕松。
而且如果無緣無故拉開窗簾的話,說不定會引起她那個多疑的媽媽的不滿,這樣或許以后連隨意拉開窗簾的自由都會被剝奪。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哪怕明知道是不可能的,莫依夏的心還是被撥亂了,分明之前一邊和那家伙講話都不影響做題的,可她現在卻怎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距離那家伙進入衛生間已經快十分鐘了,她在考慮要不要把對方叫出來,不然以后除了“持久飯桶”的名頭之外,那家伙說不定還要背上一個便秘之名。
胡思亂想間,莫依夏忽然發覺眼前的亮度好像下降了些,抬頭才注意到窗簾外已經不那么明亮了,相反還有些陰沉。
她愣了一下,起身一把拉開窗簾。
如她所想的那樣,盡管依舊能感受到滾滾熱浪,但太陽已經消失了,天色變得無比陰沉,似乎有下雨的趨勢。
和陰沉的天空不同,莫依夏的心情倒是變得明媚了不少,因為這樣的天空就意味著她有理由拉開窗簾了。
她重新坐到椅子上,一手杵著下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向窗外。
恰在此時,她剛好看見一根繩索從某個位置飛射而出,朝著遠處墻壁上的保險箱橫沖而去,眼看就要“咬”中保險箱的箱蓋把手。
只可惜準頭還是差了一點點,繩索上的鉤子并沒有成功勾到把手上,被人拉扯收了回去。
不過盡管失敗了,但這一幕依舊足夠有沖擊力,讓莫依夏的目光變得呆滯起來。
在她的預想中,那家伙應該連繩子都很難丟出去才對,甚至別說是在衛生間窗口那種難以發力的位置了,哪怕是在其它位置全力進行投擲,以普通人的力量也很難將繩子丟得那么遠。
“我比西部牛仔更專業。”
恍然間,那家伙離開前所說的話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于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莫依夏徹底無心做題了。
她只是在假裝動筆,實際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窗外那根不停拋出又不停收回的繩索上。
一次,兩次,三次
她默默數著繩索拋出的次數,看著對方的一次次失敗,竟然還看得津津有味的,雖然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但有時候稍稍期待一下好像也不是壞事。
說到底,一個人能活著,那就不可能真的毫無期待。
說不定真的能成功
剛冒出這樣的念頭,莫依夏便忽然心頭一顫,只見在第八次投擲時,繩索上的鉤子終于牢牢勾住了保險箱把手,用力一拉之下,保險箱的蓋子被成功打開。
她愣住了。
不過更讓她呆滯的還在后面,隨著第一次成功,韓晝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下一次出鉤就精準勾中了電閘,繩索繃直,直接將其拉了下來。
與此同時,房間里的電燈驟然熄滅,整日運轉的空調也突然沒了動靜。
成功了
莫依夏猛然轉過身,抬頭看了眼不再工作的攝像頭,突然覺得有些輕松。
不多時,韓晝忽然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一副滿頭大汗的樣子,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手里拿著那根“飛爪”。
莫依夏看著他往窗邊走去,好奇道“你都已經成功了,還拿著這東西干什么”
“當然是把你捆起來。”
韓晝先是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一邊活動著酸痛的胳膊一邊說道,“你怎么突然犯蠢了,得把保險箱的蓋子重新蓋上才能叫成功,不然肯定會被你媽懷疑的,衛生間里太難發力了,這里比較好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