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晝硬著頭皮“補充熱量也很重要,要不再來塊巧克力”
莫依夏還是一言不發。
“算了。”
半晌,她像是嘆了一口氣,重新戴好雪鏡和口罩,用一種不帶任何情緒的語氣說道,“如果擔心我冷的話,你可以現在就抱抱我。”
或許是很清楚韓晝沒這個膽子,她也沒有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還有,如果你真的擔心我對自己的狀況有所隱瞞,你完全可以主動摘下我的口罩和雪鏡,你明知道我對你不設防。”
“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接觸的話應該還不至于跨越你所擔心的界限吧”
韓晝怔了怔。
見對方杵著下巴將目光移向遠方,他的心情頓時變得無比復雜,心中各種情緒交織,卻唯獨沒有驚訝。
果然,這家伙什么都看得出來。
應該說她看不出來才奇怪吧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零星的雪花,寒風更顯涼意,氣氛變得有些凝滯。
看著眼前似乎不太想看自己的女孩,韓晝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半晌才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依夏,對”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莫依夏打斷他的話,再次從背包里拿出一塊巧克力,自己留半塊,另一半遞給他,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我和你不過才認識了兩個月,相處的時間更是只有一個月,而就時間而論,在你猶豫著給不出答案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等于我贏了。”
韓晝一愣,表情漸漸變得有些古怪,這家伙的反應怎么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還有,什么叫你贏了
“我喜歡芽芽那孩子給我講的故事,尤其是青梅不敵天降這類的情節,雖然她講故事的水平很一般。”
把水杯放進背包里,莫依夏伸手接住一片緩緩飄落的雪花,看著它在手中安靜的融化,“我問她為什么故事里總是青梅不敵天降,如果兩個人有著相差無幾的魅力,勝利者不應該是在時間跨度上更有優勢的青梅才對嗎就像這些雪一樣,后落的雪花永遠只會比長年積壓在雪線之上的積雪更先融化。”
韓晝如遭雷擊,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莫依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不但早就知道了古箏的存在,還很清楚對方和他之間的關系。
不然她不會無緣無故提到青梅和天降。
想都不用想,這些情報多半來自林幼芽,那丫頭呆頭呆腦的,對莫依夏這種“特工”而言簡直就是一個活的情報庫,想套話比喝水還簡單。
“所以芽芽的答案呢”他看不清莫依夏的表情,只能小心地試探。
“一個孩子能給出什么像樣的答案。”莫依夏微微搖頭,隨即話鋒一轉,似笑非笑道,“不過我想她的回答應該很符合你的真實想法吧那種天真而不切實際的幻想。”
韓晝閉口不言,他死都不會把“我全都要”這幾個字說出口。
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多半就是對方口中“不切實際的幻想”。
莫依夏倒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故作沉思道,“關于天降該如何戰勝青梅這個問題,說實話我也想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你有什么想法嗎”
韓晝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頭搖得那么堅定,是因為覺得天降沒有戰勝青梅的可能嗎”
韓晝哪里敢回答,腦袋搖得更快了。
雪漸漸下大了,雪花在半空中兜兜轉轉,最終飄落在少女的帽檐上。
她嘆息著開口“優柔寡斷,膽小怯懦,卑鄙無恥,沒眼力見,愚不可及,縱欲過度真是個差勁的男人呢。”
言語中充滿了嫌棄,有些詞明顯不夠客觀,但韓晝沒敢出聲為自己喊冤。
莫依夏低下頭,手中的雪花已經融化了,由于戴著保暖手套,她無法直觀感受到雪花的溫度,正如她無法真正看穿每個人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