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敢保證,這家伙讓他摸摸的地方指的絕對不是額頭
摘下口罩,莫依夏的臉色難掩蒼白,她喝下幾口水,把杯子遞給韓晝,戴上口罩重新躺下,有氣無力道“多往我這邊靠一點,我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睡不著。”
少胡扯了,你一個人在酒店房間的時候睡得可香了
韓晝一陣牙疼,還來不及開口,就見古箏忽然賭氣似地拉起被子蒙過臉,發出悶聲悶氣的聲音。
“我也睡不著”
語氣中明顯帶著幾分鬧別扭的情緒,顯然是不高興了。
莫依夏輕輕咳嗽兩聲,以此彰顯自己的虛弱“我記得你剛剛好像說過自己已經好多了吧現在會睡不著應該說明精神恢復得差不多了,你這瓶吊瓶也快打完了,我想再過一會兒你應該就可以拔針離開了吧。”
她語氣欣然,像是在為這位新朋友的康復感到高興。
可古箏又不是傻子,當然聽出了弦外之音,這個女孩似乎很希望自己能盡快離開這里,為她和韓晝留出獨處的空間。
再結合之前的種種跡象,她的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這個叫莫依夏的女孩是自己的情敵
這女孩喜歡韓晝,哪怕不是喜歡也一定對他抱有好感想到這里,古箏心中警鈴大作,尤其是在想起剛剛對方喝水時所看到的那張精致面孔時,這種警惕瞬間攀至頂峰。
也不知道韓晝有沒有看出這一點
她依舊把頭蒙在被子里,用抱怨的語氣說道“我也想早點離開,可看病的那個醫生說我病得很嚴重,得輸完好幾瓶液才能走。”
不過古箏本就不擅長說謊和演戲,對莫依夏這樣的讀心專家來說更是漏洞百出,后者很輕易就聽出了她抱怨語氣下的欣喜,顯然在為能多輸幾瓶液而高興。
事實也確實如此,之前在聽到那個老醫生的診斷結果時,古箏只覺得對方太小題大做,輸一瓶液就要幾十分鐘,在醫院待那么久實在太浪費時間了,現在卻覺得那個老醫生真是醫術高明,眼神中滿是智慧,就連禿頭都禿得那么可愛。
她美滋滋地說道“我好像還有兩瓶液要輸,你呢,你還要輸幾瓶,應該沒我多吧”
這古怪的攀比欲讓莫依夏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咳嗽兩聲“我也還有兩瓶,不過我覺得可能還不夠,我從小身子就比較弱,最近更是愈發體虛,不生病還好,一生病就很麻煩,尤其需要人照顧。”
古箏聽不懂“最近愈發體虛”的含義,但卻聽懂了最后一句話的意思,當即嘆息一聲“我也需要人照顧,我以前從來沒生過病的,連醫院都沒來過幾次,第一次打吊針一點都不適應。”
“是嗎”
莫依夏虛弱地笑了笑,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真羨慕你,不僅身體一直都很健康,生病了還有父母來照顧你。”
她是在提醒古箏別忘記韓晝是為誰而來的你都有父母照顧了,沒必要打負責來照顧我這個可憐人的人的主意吧
古箏遲遲沒有說話,她以前只是不喜歡往這方面想,此時進入戒備狀態,當然立即就聽懂了這個女孩的意思。
不過她保持沉默可不是在自我檢討,而是縮在被子里偷偷發著消息,讓她爸媽待會兒趕緊找個理由離開,最好直接不要回來了。
這樣我不就也沒有父母照顧了嗎
千叮嚀萬囑咐,讓父母千萬不要回病房,古箏滿意地放下手機,語氣遺憾道“我爸媽也沒時間一直照顧我的,和歐陽老師聊完天就要去忙正事了,唉,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趕在晚飯之前回去。”
這些話完全是下意識說出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說出這么幼稚的話,就像小孩子爭寵一樣,但奇怪的是,說完這些話她居然沒有絲毫心虛的感覺。
莫依夏贊同地點點頭“是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去上課,關鍵是我現在腳還受了傷,到時候還得有人送我回去呢。”
“你們學校離醫院應該很近吧”
古箏像是被激起了勝負心,咬牙說道,“我們家離這所醫院就挺遠的,有段路還沒什么人,現在天黑得那么快,我昨天才看了恐怖片,一想到回家要經過亂葬崗就害怕。”
言語中就差直接把“我也得有人送我回家”這話給說出來了。
韓晝正聽得津津有味,聞言嘴角一抽,你回家什么時候要經過亂葬崗了
緊接著心情便復雜起來。
一向嘴硬的古箏居然會破天荒地承認自己害怕,甚至不惜捏造出了個亂葬崗出來,除了本身在爭一個很新的東西之外,顯然也是生出了緊張和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