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憐玉已經很久沒有開過車了。
自從入職以來,她在學校里能腳踏實地的時間加起來大概不到五個月,而就算腿沒受傷,她通常也會傷一條胳膊,四肢基本一直在交替受傷,穩定的就像是四季更替,以至于買來的新車總共才開了兩個月不到,就開始躺在地下車庫里吃灰。
這無疑是一種浪費。
一輛新車理應像朝氣蓬勃的孩子一樣在道路上肆意奔騰,而不該像暮氣沉沉的老人一樣在地下車庫等待著各項機能的退化。
因此她上周剛把車送去做了保養,并決定盡快重拾考駕照時期的車技,這樣一旦她的父母真的來到臨城,她也可以親自開車帶他們在臨城兜風,并借此告訴父母自己過得很好,完全有能力照顧好自己。
除了偶爾會磕磕碰碰,她最近已經沒受過什么傷了,相信只要再小心堅持一段時間,自己就能擺脫“渾身是傷”的名頭,讓大家都忘記她過去的窘迫事跡。
“渾身是傷的名頭是時候該成為過去式了……哎喲!”
歐陽憐玉一邊思索一邊打開車門,豈料由于思考得太過入神,她進車門時一不留神撞到了車門框的上沿,腦袋上傳來的疼痛頓時使得她剛剛生出的自信煙消云散。
她捂著腦袋,對著后視鏡仔細檢查了一番,還好看樣子只是輕微的磕碰,除了有點疼之外應該連包都不會有,于是松了一口氣,緊接著暗暗警醒。
“歐陽憐玉啊歐陽憐玉,你會受那么多傷的最大原因就是思考的時候太專注了,今后一定要避免這個問題,尤其是開車的時候……”
她扶了扶眼鏡,正自我反省著,包里的手機忽然響了。
歐陽憐玉頓感頭疼,今天打過來的電話實在太多了,基本都是詢問關于她男朋友的事的,她其實不太想接,不過看了眼聯系人之后,還是選擇接聽了電話。
“喂,怎么了馨月?”
“憐玉姐憐玉姐,聽說你有男朋友了,真的假的?”
歐陽憐玉呆了呆:“你是聽誰說的?”
這通電話是張馨月打來的,她本以為對方是有正事要找自己,誰知道居然也是來打聽她男朋友的事的。
問題是張馨月工作的地方離臨大很遠,照理來說是不可能知道臨大里的傳聞的,這件事傳得有那么廣嗎?
“我這不是加了你們學校的表白墻嗎?今天公司太忙了,我也是剛剛才看到表白墻上的留意,好多人都說你談戀愛了,
張馨月似乎正在爬樓梯,聲音帶著些氣喘,但語氣卻格外興奮,“憐玉姐,你悄悄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有男朋友了?”
歐陽憐玉無奈道:“你沒事加臨大的表白墻干什么?”
“我愛八卦唄,嘿嘿,這不就剛好趕上了嗎?快說快說,憐玉姐,你是不是真談戀愛了?”
“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歐陽憐玉并不打算欺騙張馨月,畢竟自己有男朋友這個消息本就不是為了說給朋友們聽的。
“我就說嘛。”
電話那頭響起了嚴梅的聲音,“憐玉姐怎么可能談戀愛,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戀愛腦,整天就想著找一個男朋友。”
“你還好意思說我呢,也不知道是誰談個戀愛被人劈腿,大晚上的哭得找不著北。”張馨月反唇相譏。
電話這頭的歐陽憐玉聽得一臉頭疼,苦笑著打斷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能不能成熟一點,別老整天拌嘴。”
“我們開玩笑的啦。”
張馨月笑嘻嘻地說道,“你和韓晝那小子不也總這樣嗎?說實話,最開始看到大家說你有男朋友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和那小子好上了呢,嚇了我一跳。”
歐陽憐玉一愣,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緋色,氣惱道:“你在胡說些什么呢,我要說多少次你才能不開這種玩笑,我們是師生,是不可能談戀愛的。”
“我當然知道啊,可我所知的和你走的最近的男性就只有那小子了,不猜他還能猜誰?更何況你還讓他去你家里住過一晚呢。”張馨月理直氣壯。
嚴梅插嘴道:“憐玉姐,我倒是覺得馨月說的沒錯,談戀愛是要看感覺的,不能總被其他因素所束縛,只要真心喜歡,你和那小子未必不能在一起。”
此前還在拌嘴的閨蜜兩人,此刻又重新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歐陽憐玉語氣無奈:“小梅,怎么連你也這樣。”
“我只是在客觀陳述事實,不過還會在乎這些外在因素,說明你還沒有喜歡上那小子,這樣我就放心了。”
“有什么放不放心的,真喜歡又怎么樣,大不了辭職再在一起唄,又不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