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邊站了大概三分鐘,感受著寒風刮面的刺痛感,韓晝忽然領悟了一個過去不曾領悟的道理。
當和一個女孩子并肩站在一起,風大的好處是能時刻聞到對方身上的香味;
而壞處則是,如果對方留的是長發,那么你很可能會不斷遭受長發打臉的襲擊——
這兩點,尤其是第二點,他有著十分深刻的體會。
“韓晝。”
正準備往旁邊挪一挪,一直沉默不語的鐘銀忽然開口了。
“怎么了?”他停下腳步。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多管閑事了?”
韓晝一愣:“什么?”
鐘銀望著窗外,語氣中帶著些許落寞:“相比于你和古箏,我其實更像是一個局外人,明明是沒有資格操心古箏的事的,卻還說什么‘我不同意’,非要等你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才肯服軟,很自以為是對吧?”
“這是哪里的話,你是長輩嘛,長輩不都是這樣的嗎?操心的往往要比年輕人更多……那什么,我絕對不是說你老的意思,只是你確實年長我們幾歲,所以……”
“你不說我根本不會往這方面想。”鐘銀冷淡地打斷他的話,扭頭看了他一眼。
“抱歉。”韓晝尷尬地笑了笑。
“不用道歉。”
鐘銀收回目光,搖頭道,“你說的沒錯,或許我的確是當長輩當久了吧,所以總習慣性倚老賣老,也真虧你們肯給我面子,愿意那么耐心地向我解釋,看見我心情不太好還能追出來安慰我。”
她當然看得出韓晝是擔心自己才跟出來的。
韓晝失笑道:“你也是關心古箏嘛,向你說明情況是應該的,而且當長輩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我是過來學習的。”
“是這樣嗎?”
“是啊。”韓晝一本正經道,“我偶爾也會想當古箏的長輩的。”
空氣安靜了片刻。
“又是冷笑話?”
“還是很冷嗎?”韓晝有些挫敗。
“嗯,很冷。”
或許是為了補充被冷笑話帶走的熱量,鐘銀終于拆開了手中巧克力的外包裝,輕輕咬了一口,甜膩的口感讓她微微蹙眉。
“你也不怕這話被古箏聽到。”
“你不說出去她就不會知道了。”韓晝笑道。
“你是真覺得我不會拆穿你嗎?”
話音落下,鐘銀瞬間板起臉來,“我之所以沒有把依夏過來的事告訴古箏,是因為我擔心她們倆鬧矛盾,我早就想說你了,你別以為我會永遠幫你保密。”
她的臉變得太快,以至于韓晝完全沒反應過來,過了兩秒才意識到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為剛剛那句話是某種暗示。
好在他早就預料到了鐘銀會提這件事,因此早就做好了準備,連忙說道:“你誤會了銀姐,我沒打算讓你幫我一直保密。”
鐘銀冷淡道:“那你是想讓我出賣你?”
“那倒也不是。”韓晝苦笑一聲,認真解釋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