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道歉,你能救下我們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她有些生氣,這個人又在說這樣的話了。
見那人低著頭不說話,像是情緒低落,她繼續說道,“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你沒辦法拯救所有人,只用做力所能及的事就好了。”
“力所能及嗎……”
沉默良久,那人苦笑一聲,“我的能力或許比你想象的要強。”
“那也足夠了。”她說。
又是一陣沉默。
“足夠了嗎?”
“足夠了,總之我不希望再從你這里聽到任何道歉的話……我很感謝你。”
那人的反應似乎有點慢,每次回答都要慢上半拍,忽然搖頭嘆了口氣:“明明你自己也很清楚這個道理嘛。”
“什么?”
她沒太明白對方的意思,扭頭看去,忽然神色一變,驚恐道,“你……你沒事吧?”
“沒事。”
“可你的耳朵在流血……”
這個人的聽力也受損了,難怪每次回答都要慢上半拍,原來是聽不清自己講話。
“你的耳朵也在流血。”
那人摸了摸耳朵,看著手上的猩紅,顯得一點都不在意。
“醫生!醫生!”
可她卻不能不在意,連忙大聲呼喊醫生,然而環顧四周,救護車內的醫生護士不知何時不見身影,車上只剩下自己和身邊的男人,以及躺在擔架上的小鈴。
車上沒有司機,可救護車還在繼續向前行駛。
這果然是夢吧……
她冷靜下來,可還是無法看著對方的耳朵繼續流血,手忙腳亂地撿起車上的繃帶,當做紙巾幫忙擦拭那人已經流到臉頰的血液。
“別那么緊張,我說了,我的能力比你想象的要強。”那人疼得咧了咧嘴,隨即露出無所謂的笑容。
“你是中二病嗎?”
她皺了皺眉,此刻才注意到,這個人居然意外的年輕,的確像是那種還活在幻想之中的年紀。
還真是個稀奇古怪的夢。
她不懂醫術,除了不斷幫對方擦掉從耳中流出的血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就好像當初只能遠遠流著淚看著父母被巨石吞沒一樣。
那人像是看出了她眼底的悲傷,不斷出言安慰,但她什么都聽不進去,直到對方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當時聽見你父母的遺言了。”
她猛地抬頭,一臉呆滯地望向對方。
“沒聽清楚嗎?”那人認真地重復了一遍,“我說我聽見你父母的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