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由衷地點點頭,沒有多想,望著照片評價道,“銀姐小時候也很可愛。”
剛說完這話他就后悔了,自己的點評雖然客觀,但可能有些不合時宜,于是連忙轉移話題道,“這兩個人就是你們的父母嗎?”
“對。”
鐘銀似乎沉浸在回憶之中,并沒有在意他剛剛的話,“這是小鈴六歲時候的照片,那天是她第一天去上學,回來后一直在哭,說再也不想去學校了,爸媽就買了糖葫蘆哄她,還帶我們去公園玩,順便拍了這張照片。”
韓晝失笑,沒想到一向文靜乖巧的學姐小時候還有這樣的一面。
“小鈴從小就很黏爸媽,上高中就算每天要走很遠的路也不想住校,就為了能每天回家吃飯,你和小鈴相處了那么久,應該有發現她平時走路走得很快吧?這就是她上高中之后養成的習慣。”
韓晝點點頭,學姐的走路時步子的確邁得很快,不應該自從他提過一次之后,對方和他走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慢他半拍,所以他漸漸就感覺不到對方走得快了。
或許是因為劫后余生,鐘銀今天的傾訴欲很強,聊了很多過去的事,不過話題基本集中在鐘鈴身上,有關她自己的事倒是沒怎么提,古箏和莫依夏應該是真的睡著了,一直沒有接話,只有韓晝耐心地聆聽著。
本以為鐘銀會這樣一直說下去,豈料對方忽然說道:“韓晝,謝謝你。”
“什么?”韓晝一愣。
“謝謝你救了我。”鐘銀認真道。
“怎么又開始說這個了。”韓晝面露苦笑,“你之前不是已經道過好幾次謝了嗎?”
鐘銀沒有說話,扭頭看著車窗外發呆。
“韓晝上岸的時候,你們身上的魚線打的是死結。”
明明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可這句話卻還是不斷在耳邊回蕩。
她當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在將魚線綁在身上的那一刻,韓晝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覺悟,要么帶著所有人一起上岸,要么就和所有人一起死在湖底。
魚線打了死結,就意味著他想后悔拋下幾人獨自上岸的余地都沒有。
而從當時的情況來看,帶著三個人一起上岸顯然不太現實,明明和所有人一起死在湖底的概率更大,可這家伙還是這么做了,事后甚至完全不把這當一回事,仿佛本來就應該這么做一樣。
鐘銀其實一直很想問問韓晝,他在給魚線打上死結的時候有沒有后悔,然而話到嘴邊,卻怎么都沒法把這個問題問出口。
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父母意外去世那一天,那個自我安慰般說著“我救不了所有人”的自己。
那天究竟有沒有一個跟著走上救護車,嘴里同樣說著“我救不了所有人”并不停道歉的搜救人員,她已經記不清了,但她至今都清楚地記得,當時的自己分明有救下父母的機會,可卻因為懦弱錯過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母。
尤其是當得知韓晝能夠冒著生命危險救下所有人過后,這樣的念頭更是愈發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韓晝并不知道鐘銀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很好奇,為什么會突然冒出一個有關鐘銀的攻略任務。
他覺得這其中一定有個重要的原因,否則同為非可解鎖人物,為什么沒出現歐陽憐玉和蕭小小的攻略任務,偏偏就只出現了一個鐘銀的攻略任務?</p>